基思·安德鲁斯周四下午在新闻发布厅搓了搓手指，百叶窗缝隙透进的光刚好打在他面前的俱乐部徽章上。“维萨周日不会上场，”布伦特福德新帅的语调没什么起伏，像在陈述训练场草皮需要修剪，“就这么定了。”窗外工地的打桩声闷闷传进来。距离英超揭幕战对阵诺丁汉森林只剩三天，这位上季轰进19球的前锋被排除在大名单外，直接原因摊在桌面上——纽卡斯尔的追求让球员“不在状态”。

转会窗像块磁铁吸走了更衣室的平静，维萨想走，布伦特福德早知道了。刚拒绝纽卡那份报价时，办公室传真机吐出来的文件还带着温度。刚果前锋的意愿明摆着，可蜜蜂军团咬死一条：找到替代者前免谈。安德鲁斯边说边用指尖敲桌沿：“我清楚说了要他留队。必须留。”话锋却突然软了半截：“理解他的处境，关系也没破裂。”这种矛盾挺眼熟。纽卡去年处理伊萨克转会时也这么耗着，不过维萨真要来了，瑞典人倒未必就能顺当投奔利物浦。足球转会链条上的齿轮总卡在奇怪的位置。

更衣室走廊尽头的战术板还留着威尔逊的名字，纽卡找维萨本就是填这个坑——威尔逊合约到期溜去西汉姆了，自由身。伊萨克？他暂时安全。埃迪·豪念叨补锋线缺口不是一两天，从伯恩茅斯带到泰恩河畔的老部下突然消失，训练基地食堂里都觉着少点声响。看看数据更明白：威尔逊上赛季18场联赛只捞到0.3次射正，维萨35场轰进19球，关键传球多出三倍。当然数字不能说明全部，但豪肯定盘算过这笔账。

安德鲁斯把咖啡杯推远了点，新闻官在墙角使眼色提醒时间。“周日能踢的球员才重要，”他突然抬高音量，像是说给录音笔后面的人听，“维萨现在没准备好。”这话听着像给双方台阶下。转会窗还开着呢，硬要球员上场万一伤了，四千万英镑可能就打了水漂。托马斯·弗兰克带队的年代，布伦特福德处理特罗萨德转会也玩过这手。主教练办公室的百叶窗总是半开着，透点光但看不清里面。

发布会散场时有人嘀咕雨果·埃基蒂克的名字，纽卡去年追这法国前锋闹得灰头土脸，最后竹篮打水。这次报价维萨倒干脆，可惜布伦特福德比兰斯难啃多了。我翻手机查了查去年八月新闻，伊萨克转会拉锯战拖了整整四周。现在才八月中，时间卡在尴尬的当口。纽卡训练基地那边静悄悄的，豪最近被问到锋线引援就抿嘴笑。

诺丁汉森林球迷大概在偷笑，少个维萨，城市球场的压力能轻三成。安德鲁斯收拾笔记时掸了掸西装前襟，那动作莫名让我想起他球员时代吃黄牌后整理球袜的模样。转会市场里谁都像在牌桌边转悠，捏着筹码等对方先眨眼。更衣室挂钟指向五点，清洁工开始拖发布会的地板。水痕反着光，像条临时划出来的楚河汉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