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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男友的车里发现了一支唇膏,我问他是谁的,他不假思索道:是我朋友的,我看着他,没说话,因为这支唇膏,是我的
发布日期:2025-11-23 04:07    点击次数:143

在男友的车里发现一支唇膏时,我问他这是什么人的。

他愣了半秒,然后毫不犹豫地说:“应该是我朋友的吧,不信我这就给他打电话问问。”

他当着我的面拨通了电话,对方听了声音很高兴,说一直找不到,没想到竟然落在他那儿。

挂了电话,他微笑着握住我的手,温柔地说:“放宽心,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,你还会怀疑我?”

我看着他,却没有回应,因为那支唇膏,是我的。

面对他带着求证的目光,我攥紧唇膏,冷静地应了声:“嗯。”

陈祺被我的冷淡弄得有些错愕,变得小心翼翼地问:“怎么了?生气了吗?”

我摇了摇头,嘴角轻扬,绕过他一把点火:“开车吧。”

低头掏出手机,打开购物软件,我透过屏幕的余光看见陈祺松了口气,发动了车。

车子很快驶入拥堵的晚高峰,刺耳的鸣笛声让我心情烦躁。

我把订单历史翻出来,这支唇膏是他朋友女朋友推荐给我的,上次见面时我心动了,自己买的。

收到货后随手放进了他的车,直到今天才翻到。

如果没有购买记录,他那满不在乎,还有朋友做证的话,我真的可能会怀疑自己记错了。

也许这支唇膏原本真属于他的朋友,是别人在他车里丢的。

但现在看来,他不仅有事情隐瞒,还充满心机地预料到我会不高兴,早早跟朋友串通了说法,只等我问时一起应付我。

我收起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,表情冷淡地望向窗外。

和陈祺交往这些年,他算得上称职的男友。

对我细心体贴,事业也拼命。

他总说要努力干活,为了早日在这座城市给我稳定的生活。

我替他操心,说别太着急,毕竟一线城市年轻人想靠自己立足并不简单。

毕竟陈祺家境一般,没有后援。

或许是男人的自尊作祟,他每次听我劝自己慢慢来时,都会不悦,质问我是不是觉得他没那个能力。

时间久了,我也不再坚持,只能随他。

除去这点,我们没什么矛盾。

但陈祺做工程,常应酬酒局。

我对他在酒桌上的情况不甚了解,也只能靠感情的信任与他相处。

好在他从未越界过,让我放心得住。

如今,可这信任,似乎第一次面临崩塌。

车身突然猛地一震,陈祺眉头紧锁,急踩刹车,好像和别的车辆发生了剐蹭。

“你留在车里,我下去看看。”他说着迅速关上车门,站在车头和另一辆车主交谈。

很自然地,他递出一根烟给对方。

陈祺从不抽烟,但工作关系,他随身总会带点。

两人拉扯了半天,交警赶来要留联系方式,陈祺敲了敲车窗:“薇薇,我手机没电了,你把微信给他加一下。”

我递过手机,看着他手机屏幕黑着静静躺在我手边。

办完一切,陈祺情绪明显低落,眉宇间带着烦躁,“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。”

乱七八糟……

或许只有他清楚,比这突发的小事故棘手得多的是那支唇膏的秘密。

接下来的几天,陈祺都奔波外地收尾工程。

我们默契地没再挑起那支唇膏的话题。

其实我和他都明白,一旦提出来,我们的关系很可能会走向全新的境地,或许也就此回不到从前。

我并不是那种会在琐碎小事上斤斤计较,爱抓着道理不放的人。

陈祺经常说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,好像从不问“你爱不爱我”“到底有多爱我”之类的疑问。

有时他还开玩笑,说就算他出轨了,我大概也只会平静地把他赶走。

这话听着对,也不全对。

女人在感情里,总免不了占有欲。

要是不在乎,也就说明根本没爱过他。

我对陈祺的感情显然还在,只是当他瞒着我做了什么,我还是会感到愤怒。

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确实神奇得不可思议,男人再怎么费心隐藏,最终暴露的也不过是那点事。

这支唇膏后面,很可能藏着别的女人的影子。

但我并不准备现在就跟他摊牌,没有确凿的证据,我不想变成那个凶狠质问他的女人。

没必要给自己挖坑,让自己处于被动。

只是因为他的欺骗,我们之间这许多年的信任也彻底崩塌了。

他有无数方式可以避免让我难过,却偏偏选了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欺骗。

从此以后,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忍不住怀疑。

我思忖了一会儿,最后还是给小舞打了电话。

小舞是陈祺朋友蒋征的女朋友,也是那个向我推荐这支唇膏的人。

我们四个是多年的老朋友,可如今陈祺和蒋征竟然联手欺骗我,这也让我怀疑,他们是不是同样会对小舞隐瞒些什么。

我简单把事情告诉她,她听后震惊地说:“不会吧,陈祺不会做这种事的。”

“希望真的是我多心了,也许根本没出轨。”我停顿了一下,“不过,你得注意一下蒋征。”

“虽然难听,但也不无可能……物以类聚,也许他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应付你。”

电话那端静默了片刻,小舞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:“薇薇,你说如果我也遇到这种事怎么办?我和征哥这么多年,除了他,我还能依靠谁呢?”

小舞性格单纯,感情里有些冲动,我自己都无法全然确定态度,她呢,更是心软得容易受伤。

我转变了话题,试图宽慰她:“别担心,我只是提醒你,事情还没发生呢,可能我是在杞人忧天。”

“那你呢?”

说得好,我自己又如何面对这事?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吗?

我和陈祺之间,的确裂开了一道真切的缝隙。

“走一步算一步,等他回来,我好好跟他谈谈。”

挂掉电话,处理上次事故的交警发来消息,说车载摄像头内存满了,事故当天的视频记录只有部分保存,责任认定有难度,不过关键画面还在,叫我去取内存卡并提醒我要及时清理。

事情的发展竟是如此巧合,陈祺手机没电,我却先行一步看到了那段视频。

不得不说,女人的第六感真的诡异至极,准得令人发笑。

陈祺,确实是出轨了。

几天后,陈祺出差归来,满身疲惫,却手捧一束花走到我面前。

黄玫瑰和粉玫瑰混搭的花束。

他将花递过去,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:“这几天出差刚好赶不上你的生日,实在是回不来,别生气,薇薇,今晚补给你过。”

我没接话,接过花随手丢在一旁。

“陈祺,你懂花的意义吗?”

他愣了愣,有些迟疑:“难道选错了吗?这花是我特意让店主搭配的。”

我轻轻摇头。

他没有搞错,黄玫瑰的寓意是用来表达歉意的。

我们都是成年人,他对我的性格十分清楚,从未因为工作耽误了我的生日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生过气。

然而,这次他忽然送上一束黄玫瑰来“赔罪”,背后的原因恐怕并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。

传言中,男人犯错忐忑不安时,总会在其他方面稍作“补偿”。

“那我订家餐厅,我们出去吃吧?”他刚进门便往卧室走去换衣服,边走边问我哪件衣服好看。

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,没有回应。

等他注意到我的沉默,才缓缓移步过来,落座。

“怎么了?不开心吗?”他开口问。

“生日过了就过了,没必要补办了。我累了,先睡了。”我站起走向卧室。

陈祺的声音渐渐带上些不耐烦:“你以前从不为了这种小事跟我闹,怎么这次变了?”

他努力忍着,语气带着哄劝:“当然,这事是我的错,我可没说你不能因此生气。”

“陈祺。”我转身打断他的试探,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
他显然没料到局面会变成这样,片刻沉默后才问:“给我一个理由。”

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唇膏,在他面前晃了晃,“这是我的。”

他终于反应过来,脸色冷了下来,“所以,你是故意试探我?”

我没有回答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
陈祺怒笑,“那你应该更清楚我什么都没做。这要是别的女人的东西就算了,你犯得着因为这事生气吗?”

“我在乎的是你的欺骗。你为什么要骗我?你心里没数吗?”

我以为这句话能让他明白,我已经知道了一切。

没想到,陈祺并不死心。

他给蒋征发信息,叫他来跟我当面对质。

“我只是怕你生气,所以让蒋征帮忙。毕竟我没做亏心事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只是没想到那是你的东西。”他说完便沉默了。

我猜,他也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。

如果他真没做什么,当时我问他,他第一反应绝不可能是“有人把你的唇膏落在我车上”。

但他选择撒谎,恰恰说明有人——一个不能让我知道的人曾坐过他的车。

蒋征很快到了,是我开门让他们进来的。

小舞也跟着来了。

“嫂子,别生气了,责任在我。陈祺没提前跟我说,小舞也有那支唇膏,我才误以为是我落的,没想到闹成这样。”蒋征道歉。

“这事我也跟小舞解释过了。”我看向站在身边的小舞。

宋舞躲开我的目光,犹豫地点头,“薇薇,既然是误会,不如别再生气了吧。”

家丑不得外扬,我让他们进了屋。

蒋征以为我信了他的解释,坐下就去找水喝,“来得急,怕你说不清楚,你看我哥们仗义不。”

陈祺面色铁青,却一句话没说。

我走过去,给他倒了杯水放在眼前,“首先,这次陈祺你没和蒋征协调好口供,他说你们是一伙的,可蒋征却说他误会了,以为唇膏是他自己丢的。”

在场三人脸色随我的话变得不同程度的难看。

“其次,你们大概还浑然不觉,我透过陈祺车上的行车记录仪,看清了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。”几个人的神情忽然间变得复杂,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宋舞。

她指着蒋征,眼底泛起泪光:“你这是啥意思?难道你真和陈祺串通一气骗薇薇,结果被揭穿了又想骗我?”

蒋征露出一丝不耐烦,搪塞着敷衍回应。

两人低声争论着。

我把目光投向陈祺,他静静地坐着,神情不明。

发现我在看他,他瞥了我一眼,语气里带着怒火,却是对蒋征说:“够了,别吵。”

“你既然早就心知肚明,何必假装不懂?”

“我都在你面前遮遮掩掩、解释辩解,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机灵,把我耍得团团转?”

看他这幅态度,我才恍然大悟。

男人被揭穿的那一刻,脸色骤白,辩解苍白无力,却总是怒不可遏。

他们从不为过错感到歉意。

播放在陈祺以为无人察觉的行车记录仪中,我的男朋友正在对另一个女人深情表白。

他的告白方式既熟悉又陌生,仿佛当初追我时的誓言,却是献给另一个人。

我看不见画面,只凭这真挚的声音,还能模糊忆起他当时许诺给我的爱语。

然而幕后的他,已是判若两人。

“就是怪自己迟钝,没能早点识破。”

我的声音低柔,连我自己都怀疑是否要哭了。

但摸摸脸却毫无泪水。

我转头,看见镜中的自己,依然端庄得体,那张脸甚至冷静得让人心寒。

陈祺按捺不住愤怒,站起来质问我:“陆薇,你到底爱过我吗?难道是我哪里不够吗?你冰冷如冰,从未为我融化过。”

“我情愿你对我吵闹,闹腾,也不愿意看到你这张漠然的脸。”

男人真怪,闹腾时嫌烦,冷静时说没爱。

对他来说,我的情绪是一面奖牌。

可对我而言,感情从不是必需品。

破碎的关系,及时抽身才是赢家,潇洒告别才算完美。

“陈祺,保留点体面。”我轻声说道。

蒋征忙着安慰宋舞,在旁边出声替我说话:“陈祺不就是想早点买房才和你结婚的?他项目熬夜喝到吐的时候,喊的全是你的名字!”

宋舞拉了拉他的衣袖,示意别再多嘴。

我忍不住笑出声:“何必装得深情,你不是已经选定了别人?”

我直视陈祺。

我们的关系稳定,已经谈婚论嫁了,他却选择背叛。

我宁愿相信他并非已经变心,不过是利益驱动罢了。

为了我拼尽全力,也为了我背叛感情。

这样的讽刺,就到此为止吧。

陈祺垂下手,不再吵闹,只回了句“好”。

他收拾东西,转身离开,临走说:“明知道你不会难过,还是照顾好自己吧。”

我摆手,“砰”地关上门。

就像接受了一场大手术,切除了可能让我痛苦难耐的病灶。

我的生活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停止过。

多年交往,我和陈祺的朋友圈有许多重叠之处。

虽然我能删掉他和他的死党,却删不了共同的好友。

偶尔还是会在朋友圈里看到零星关于他的消息。

听说他最近接连拿下几个大项目,忙得夜以继日地在公司奋战。

看起来我确实是在用忙碌来掩盖内心的空虚。

朋友们不明所以地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,我只是淡淡一笑,懒得多作解释。

不久之后,其中一个朋友结婚,邀请我成为伴娘。

“陈祺会当伴郎吗?”我问。

朋友有些窘迫地道歉,说是没考虑周全。

我摇了摇头,“没事。”

虽然和平分开,我也不想在任何场合和他以成双成对的形态出现。

婚礼那天,我独自坐在别的桌子上。

陈祺、蒋征和小舞自然是同桌而坐。

看得出来,陈祺这段时间风光不少,整个人的气度比以往更自信,那个人显然给了他不少好处。

无意间,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,我平静地移开视线。

坐在我身旁的奶奶笑容满面地问:“小姑娘,怎么跑到我们这一桌来了?有没有对象?奶奶给你介绍一个呗。”

我忍俊不禁,突然发现这桌除了我,一个年轻人都没有。

奶奶热情洋溢地滔滔不绝地帮我牵线搭桥,偶尔谈起往事,其他长辈也笑得开怀。

休息间隙,我抬头,陈祺端着酒杯走过来。

“聊聊?”他问。

还没等我回应,身边的奶奶便笑嘻嘻地问:“你认识他?”

我轻抿双唇,“前男友。”

“那正好嘛,”奶奶转向陈祺笑道,“不然我还真不敢把我孙子介绍给她呢。”

陈祺脸上顿时露出尴尬,只得低头离开。

奶奶凑过来悄声叮嘱我:“刚才我发现他一直朝这儿瞅,是不是欺负你了?你可别轻易原谅他,男人多的是。”

一阵童稚稚的声音喊着“奶奶”跑过来。

我看着面前剪着锅盖头的小男孩,忍不住笑出声。

“好啊,绝不原谅他。”

婚宴快结束时,一直未露面的宋舞走到我面前,显得有些局促。

“薇薇,我真的不是站在陈祺那边,只是蒋征和他是兄弟。”她小心地说道。

我扫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,轻轻点头,“我明白。”

她身处两难境地,我也不愿让她为我和她的男友反目成仇。

“我也快结婚了,你会来吗?”她问。

“我知道,你之前提醒过我,蒋征不是什么好人。但我的青春都陪伴着他,这时候放弃,我不甘心。况且,到目前为止,他并没有辜负我,不是吗?”

宋舞眼中闪过一抹恳求,似乎只要我肯说肯定,她就会有勇气继续坚持。

可我已无心陪她自欺欺人。

“任何事物都有沉没成本,及时止损并非人人都能做到。我理解,也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
“不过,”我顿了顿,“感情的赌局上有赌徒的心态,我只能祝你好运。”

她眼里的光芒缓缓隐去,嘴角掠过一丝苦笑。

“我做不到像你那样果断。或许像你这么被爱包围长大的人,真的难以体会我为何执着自讨苦吃吧。”

“谢谢你,我就把它当做祝福收下了。”我说道。

她转身离开,我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,心中只有尊重、理解,和如她所说的那样——祝福。

接下来的日子里,那三个人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。

曾经我们关系亲密,工作之外的闲暇时间几乎都与他们共度,喝酒聊天,诉说烦恼,算是彼此的陪伴。

但其实,没人需要朋友而非朋友,我的工作也越来越忙。

作为一名插画师,只要不赶截止期,我的生活看起来还算轻松自在。

忙碌时,我几乎不曾挣脱那专注到闭塞的创作状态。

常常连自己吃饭喝水都顾不上,更别提身边人的感受了。

这或许就是陈祺说的“不爱”的表现吧。

最近我承担了一个电影项目中几个分镜头海报的设计任务,灵感匮乏时,我会在社交平台上抛出主题,看看粉丝们的反馈。

我的账号算小有名气,拥有几万粉丝,后台私信堆积如山也时常见怪不怪。

但那天,我却没有忽略那个新亮起的小红点。

点开后是最近访客的提示,看着多数来自画画的学生或者忠实粉丝,却有一张头像让我忽然停住——是张漂亮的自拍,女孩笑容灿烂,眼神明亮自信,美得大方却不张扬。

点进她主页,里面却幽静得出奇,除了系统自动送上的一条生日祝福,没有别的内容。

点赞的人只有一个,正是陈祺。

原来,这便是他的另一种选择。

这条动态的时间有些久远,大约是在今年上半年。

脑海忽然拂过那个早晨,陈祺告诉我,公司的领导换了个空降者,是老板的女儿。

他问我该怎么准备她的生日礼物。

我跟他说,太过精心反而适得其反,不如一束花简单得体。

如今看来,那束花大抵是他独自在无人知晓时悄悄送出的。

而他也的确因此拿下了几个新的项目。

陈祺充满野心,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关系,我理解但绝不认同,尤其他用背叛的方式达成。

蒋征曾说,陈祺为了项目拼到吐,喊的都是我的名字。

我不能否认,陈祺曾经真心爱过我。

他醉醺醺地诉说着刻骨铭心的痛,却是这样的话:“薇薇,我还得拼多久才能出头?为什么付出无数努力,却总敌不过别人一句话的重量?”

看着他通红的脸和迷茫的双眼,我无言以对。

人的起点注定无法选择,有人出生在罗马,另有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那里存在。

陈祺想走捷径,但像他这样没有背景的人,跑得太急,只会摔得更惨。

细想起来,我和陈祺的分歧似乎早已注定。

正如歌词所唱:欲望聚沙成塔,价值渐渐分叉,多少失望渐渐削弱了我对你的信任。

后来接到原房东来电时,我偏感意外。

和陈祺分手之后,我马上换了房子。

明明头脑清楚地抽离了他,却不愿再住进充满回忆的空间。

电话那头,房东的语气焦急又无奈,夹杂着几分责备:“陆小姐,你男朋友联系不上你,这几天一直在你家门口转,弄得新租客都不耐烦了,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。你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,还是赶紧自己解决吧?”

电话里听到“男朋友”这词,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。

我们已经分开有段时间,我也一直忙于自己的事情。

陈祺似乎害怕我拒绝见面,索性借着房东的电话开口:“陆薇,能不能见个面,聊聊?”

我叹了口气。

换了房子,又已经将他拉黑,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回头找我。

但真不能因为个人事,去牵扯无辜的第三者。

虽然我实在想不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未曾说开的,但还是决定见他一面。

我们约在了那家彼此熟悉的小店。

我到时,他显然已经等了一阵子。

见到我,他很自然地想帮忙点一杯美式咖啡。

我拦住他,“别绕弯子了,直接开门见山吧。”

他正在点单的手忽然停住,尴尬地合上菜单。

我环顾四周,又望了眼表,最近事务缠身,他要是说得太久,无疑会影响我的工作。

陈祺明显察觉到我的急切,但仍旧沉默无言,时间一点点流逝。

我轻轻敲下桌面示意他快些开口。

终于,他递过来一张卡片。

“不够的话,我还能想办法补上。”

我皱眉,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究竟打什么算盘。

“这段时间我接了不少项目,前期投出了不少资金,但每个都被卡在立项环节。”

陈祺脸色一变,显然没有料到会闹成这模样。

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沉默,是那种难以启齿的无力感。

他曾因“没用”被前女友遗弃,如今要他来求我,想必他很难为情。

但……

“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?”我问,声音冷静但直白。

我不是在摆架子,只是他的困境与我毫无瓜葛。

他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苦笑,“别假装不懂了,陆薇,周局是你爸。我的项目明明进行得好好的,怎么会突然全都卡住,不跟你有关,你信吗?”

他又补充:“我承认感情上我对不起你,但事业上我还有点本事。要报复我,也不是这么玩的。”

我不禁冷笑出声。

可笑的是,我忙得像陀螺,他竟然以为我有闲情绪报复他。

“陈祺,你先看看我姓什么,再看看你口中的周局姓什么。我早就跟你说过,我是单亲,没有爸爸。”

“你怎么会觉得我背后针对你?”他咬着嘴唇,用力捏紧中指,像做了很久心理准备,缓缓吐出:“我不管你们之间什么瓜葛,他既然是你亲爸,就算这事不是你干的,你一句话,我不信他没法帮我。”

“别把这当求你,陆薇。如果项目落空,我这些年积累的一切都白费了。”

听他一通话,我点了点那张卡。

“里面具体有多少?”

也许是见到希望,他的神色缓和,带着一丝亮光,“我不好明说,但……肯定够诚意。”

我点了点头,招呼服务员送来一杯水。

陈祺见我同意,脸上的紧绷慢慢松开,整个人也放松了些。

于是,当清水泼在他头上,冰透的水珠密密麻麻渗透他的衬衫时,他那震惊的表情还真有点让我满意。

我冷笑着看着他,“清醒了,陈祺?好,现在咱们好好谈。”

服务员见状,尴尬地退开。

陈祺现在有求于我,只能忍气吞声。

他低声道:“别把这事往外说,就当我欠你人情,帮我搞定这件事,后续你怎么处置都随你。”

他明显还没完全清醒,于是我不想浪费时间纠缠,把椅子一推准备起身离开。

陈祺赶忙伸手拦下我,竟让我忍俊不禁。

“陈祺,你真敢。让我为了你这个背叛过我的人,去向那个背叛我妈的人求情?”

“你是不是还在念叨,为什么没把我那个有能力的爸爸介绍给你?这样你也不用舍近求远,跟我闹得这么难堪?”

他低着头,目光不敢与我对视。

但我知道,他的确这样想过。

为什么自己的女友家明明有个能帮自己的人,却从未提及?

我从没提过,因为那个所谓的“爸爸”,在我心里,只在生物学意义上连着我罢了。

还没学会写“背叛”两个字的时候,我早已尝尽那份滋味。

爸爸,像陈祺一样,选择了逃避。

他拉起行李决绝地离开了我妈,那天室外冷风刺骨。

无论我怎么紧紧抱着他哭喊着“爸爸”,他始终没有回过身。

南方的雪刚刚融化,地面上满是混着泥沙的黑色污水。

这些水珠浸湿了他送给我的那件粉色羽绒服,曾经精致的裙摆上立刻沾满了泥点。

我只能无助地坐在地上,看着那个名为“父亲”的人驾着昂贵的车子,渐行渐远,最终消失在视线之外。

自那以后,那件羽绒服我再也没有穿过。

宋舞曾对我说过,像我这样被爱包围的人,根本无法理解她为何一再固执。

其实,那天她说错了。

我的妈妈用她细腻的母爱,一针一线地缝补着我破碎的童年,她撑起了我的整个世界。

她教会我接受所有发生的事,告诉我:人生就像一道无解的题,反复修改只会浪费时间,懂得及时止损,才是一种智慧。

她把我养育得很好,也正因此,我才成了宋舞口中那个被爱包围的孩子。

正是这种领悟让我成长。

毕竟,没有人天生就能清醒、理性地面对生活的每一次意外。

多年来,我甚至不知那个人最终去了哪个城市,也从未主动联系过。

“陈祺,捷径能帮你迅速前进,但未必稳健。既然你选了这条路,承担后果是你的责任。”

“我不清楚你是怎么弄到这些的,但我跟他没半点关系,更不会帮你。”

“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那人是你爸……”陈祺抬头看我,眼中满是难以释怀的不甘、懊悔,还有些迷茫。

他或许也在思索,这一切怎会走到这步。

可生活没有“如果”。

陈祺原本只需专注完成一个项目,却在不到半年时间同时背负了五个。

他已经走神,犯了很多错误。

而我根本无需为他报复。

那天离开时,他依然坐在那里,神情恍惚。

那个曾经满怀理想、自信闪耀的男人,最终垂下了骄傲的头颅。

工作时我过于专注,漏接了不少电话。

直到过了许久,我才发现一个陌生号码连拨数次。

平日我不轻易接陌生电话,但这般坚持,或许真有要紧事。

我回拨过去,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。

那头沉默许久。

“不说话我就挂了。”我说,也许是打错了。

“等等,陈祺是你男朋友吗?”低沉的中年男声传来,声音陌生,却让我心知肚明。

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时断时续的信号,而是二十多年的真实距离。

曾经亲密无间,此刻却如同陌路。

我淡淡答道:“你打错了。”

对方很快没有做坚持,挂断了。

我不在乎他会不会因为我帮助陈祺,亦不在乎陈祺是否借我的名义求他办事。

毕竟,他们都和我无关。

稍后,我告诉妈妈这件事,电话另一头麻将声热闹非凡。

“九筒!我要胡大了,闺女,你刚才说啥?”

妈妈笑闹着,旁边的阿姨们都笑她耐不住性子,早看出她握着大牌。

我这头也跟着笑,提醒她多赢钱,好让我喝冬天的第一杯奶茶。

她连声答应,急着挂断电话。

不一会儿,果然发来了红包,还带着“猫猫摸头”的表情包。

妈妈喜欢追潮流,也从我这里拿了不少表情。

但要是她给我发个“心平气和”的,倒也刚好应景。

情绪被打断,我打开外卖软件,点了一杯奶茶。

门铃响起的时候,我正纳闷今儿外卖小哥怎么这么快,好像明白我心情不好似的。

一开门,站在门外的人却让我惊了一下——陈祺的“捷径”竟然主动来找我了。

她站在门口,气质中带着一股从容的贵气,典型的富家千金模样。

我也搞不懂她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,毕竟我们之间实在没什么可聊的。

“有什么事吗?”我出于礼貌问道。

她淡淡一笑,“别急着把门关上,我是专程来找你的。”

我侧身让开,她步入屋内。

刚好外卖小哥也到了,巧的是我点了两杯饮料,于是我递了一杯给她,“如果你是想着那些项目的事,喝完就走吧。”

她毫不客气地尝了一口,“挺好喝的。”

“不过我并不为了项目跑过来的,我是为你来的。”

她缓了口气,“听说陈祺来找你,他想求你复合了吗?”

“想都别想。”我回道。

她点了点头,直盯着我的脸说,“见到你后,我反倒放心了,你果然不会糊涂。”

“你知道我是何时得知你存在的吗?陈祺把项目搞砸,给我惹了不少麻烦,到处求人,我才知道,他追我时竟然还有女朋友。”她坦率地说。

我并不觉得这话令人意外,毕竟当初我看到的那段视频里,她明显没答应陈祺。

陈祺两边骗着,追到她时,估计早就想向我提分手,只是一时没得到答复,所以才在我面前隐瞒了一阵。

就算失败了,但只要瞒住我,他还能继续装作深情的男友,反正没亏本。

“像他这种人,绝对做得出来。”我冷冷地说。

她叹了口气,“知道被小三之后,我就把他甩了。那天看了你的动态,没有陈祺这桩烦心事,也许我们还能做朋友。”

“本来不想打扰你,但听说他来骚扰你。”

“怕他继续骗你,渣男就爱用甜言蜜语。不过既然你看清了他的嘴脸,我也没必要多说什么。”

“我走了,算我倒霉,看错人了。”她笑着站起身准备离开。

没想到她来的目的竟是这个,我想起当初拨给宋舞电话时的情景,目的其实差不多,只是结果截然不同。

我顿了顿,还是问:“那些项目,你们应该能解决吧?”

她耸了耸肩,“没事,自己看走眼,亏钱我认了。但……”

她压低声音说:“那个周局确实难缠,估计得踏踏实实重做了。”

我微微一笑,不懂她口中那人是谁,但她说得没错。

要不是陈祺的事,我们因为别的缘分认识,也许真能当朋友。

我和陈祺的事终于画上句号。

听说他把项目搞砸,亏损惨重,只得全部推倒重来。

原公司的领导劝他离职,他便选择回了老家。

那个费尽心血想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的人,终究没能留下。

到了而立之年,从毕业开始的奋斗目标硬生生回到了起点。

我猜,他没有了重新出发的勇气。

宋舞生了个可爱的女儿,在朋友圈晒了不少照片,看着应该挺幸福的。

我点了个赞,手机随即跳出几条消息。

她的头像还是我们大学时我帮她拍的那张欢笑的游客照。

那个曾经纯真无邪的女孩,如今也做了母亲。

薇薇发来的消息让我心头一紧:蒋征每天总是很晚才回家,怀孕以后,他仿佛完全变了个人,变得对我不闻不问。

我生孩子时,他甚至没露过面,出了月子才见了他一面。

我明知道这全是我自己的错,根本不值得任何怜悯。

“你说,我还来得及重新开始吗?”

她的话,一条接一条地传来,我猜那背后或许藏着她悔恨的泪水。

然而读完,我的心反而异常平静。

有些人并没有变,只是他的真正面目被暴露出来。

早在他轻易和陈祺联手骗我时,她就该看清楚了。

任何正常人都不会为朋友铤而走险。

我反复琢磨着如何回复宋舞的消息,最终选择了坦诚相告:

“对你自己而言,重新来过永远不晚。”

“但对于你怀里的那个孩子,我说不好这算不算正确的决定。即便你能补偿什么,她一出生就是在支离破碎的世界里成长。”

她的一切错误所带来的后果,最终让最无辜的生命承担。

哪怕这不是她有意为之。

宋舞那头长时间显示“正在输入”,然而最后竟没有回应这一条消息。

那一刻,我决定从通讯录里删掉她。

其实,我们早就没资格再称朋友了。

年末将至,我接到了经常协作的一位编辑的来信。

他说我之前提交的几张画风格鲜明,与我平日所画截然不同。

我一看,才明白他指的是刚分手那阵子画的几幅。

“你的画作一向温润细腻,这几幅却多了些现实的冷峻,不过很棒,是一次成功的新尝试。”

“有没有考虑出本作品集?”

那段时间,陈祺给我带来的负能量太重。

动笔时,情绪便自然而然渗入画布。

幸好,我把他的阴影吸收融化,反而滋养了创作的萌芽。

不过,我也不敢断言这火花会持续多久。

一旦画不下去,反倒会毁了自己的招牌。

于是我回他说,还要再斟酌。

农历新年期间,我收到一批精致年货。

五斤重的车厘子箱子有好几盒,寄件人只写了“周先生”,没有全名。

收货时,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,手里还握着锅铲:“这是谁寄来的?”

我紧抿嘴角,一时未回应。

她看了我一眼,瞬间明白,“干嘛那表情?扔了多浪费,人家哪像我们这么随便吃得起。”

我笑了笑,“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
过后,我还是发信息给那个很久之前给我打过电话的陌生号码,告诉他别再寄东西了,这样只会让妈妈和我添不必要的麻烦。

他回的字很简单,“好”。

或许因为我们重新取得了联系,无论他抱着什么心情做了这些,我已不再是那个小时候抱着他痛哭的小女孩。

当钟声敲响零点,烟花在黑夜中绽放的那刹那,我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。

我最终答应试着出版作品集,新的一年,也意味着新的开始。

花自开,人自醉。

所有发生的,都是最好的安排。

(已完结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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