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叶叔,你若能当我爹地该多好。”
“咋啦?你爹地对你不好吗?”
“不好!他不让我吃冰淇淋,也不让我玩电子游戏,他是个坏爸爸,我不爱搭理他。”
陆泽远站在门口,仿佛被雷劈中,自己的亲儿子竟然想让别人当他爸爸?
他手里紧紧握着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,连指关节都泛白了。
“景珩,叫你叶叔叔来吃饭啦。”
秦婉清边说边端着刚炒好的菜走向餐厅。
陆泽远看着她这样,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样疼。
秦婉清和他结婚八年,别说做饭了,她甚至没帮他摘过菜。
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,都是陆泽远一个人在忙活。
他甚至都不知道,她竟然会做饭。
“泽远,你怎么回来了?”
叶怀安站在他面前,眼神里满是惊讶。
好像,他不应该回来。
秦婉清端着汤,听到这话也是一愣,抬头看了他一眼,脸上写满了不悦。
“你回来干嘛?”
秦婉清这么一问,陆泽远感觉喉咙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。
他想说话,却发不出声音。
此刻的陆泽远站在屋里,却像个局外人。
“我……”
陆泽远还没来得及开口,叶怀安就抢先打断了他:“既然回来了,那就先去洗个手,准备吃饭吧!”
叶怀安这么说着,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。
既然叶怀安都这么说了,秦婉清也没多说什么,只是摆好了碗筷:“吃饭吧!”
桌上只有三个碗。
很明显,秦婉清并不打算让他留下来吃饭。
陆泽远愣了一会儿,这才回过神来:“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,一会儿还得出去。”
母子俩一句话也没说,好像对陆泽远的事情,他们也不关心。
“那就不送了。”叶怀安说着,随即也坐了下来。
此刻,只剩下陆泽远孤零零地站在屋里。
陆景珩夹起一块肉放到了叶怀安的碗里:“叶叔叔,我记得你上次说过,你最爱吃糖醋里脊。”
他最爱吃糖醋里脊!
听到这句话,陆泽远的脸色更加阴沉了。
正好。
糖醋里脊是陆泽远最擅长的一道菜。
以前陆泽远以为秦婉清喜欢吃,所以总是做给她吃。
原来喜欢这道菜的,另有其人!
“你不是说,回来拿东西,拿了就走吗?”秦婉清见他没动静,便提醒了一句。
可手里拿着礼物的陆泽远也不知道应该放哪儿。
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,陆泽远就像逃命一样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出门后,陆泽远这才靠在门上,失去了所有力气,顺着门滑到了地上。
他就这样坐在地上,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。
门内三人的温馨,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看秦婉清的态度,陆泽远也知道,结婚八年,他该离开了。
但
看着手里的礼物,陆泽远嘴角露出一丝苍凉的笑容,随即把两个盒子放在了门边。
然后拿出手机,给秦母发了一条消息。
坐在秦母对面,陆泽远显得有些不自在。
“泽远,你和婉婉吵架了吗?”秦母带着疑问。
陆泽远吸了口气,直视秦母:“伯母,我打算和秦婉清离婚。”
“离婚?”秦母显然吃了一惊,但很快平复了情绪。
“怎么突然提这个?”
“伯母,这是我个人的问题。”陆泽远没有细说,毕竟有些事儿已经无法挽回,没必要向他人透露。
秦母听后,只能叹气:“你真的决定了?”
她明白,陆泽远不是去找秦婉清,而是来找她,意味着他已经下定决心,不会改变了。
“是的。”陆泽远回答。
“婉婉的性格我了解,这几年你辛苦了。”秦母边说边递给陆泽远一张卡。
“这是秦家对你的补偿。”秦母叹了口气。
陆泽远微微皱眉,他大概明白秦母的用意。
“不用了,伯母,景珩的抚养权我交给秦家了,所以这笔钱对我没用。”
秦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但只有陆泽远清楚,他为何放弃景珩的抚养权。
即使他带着景珩,好好培养,也比不上叶怀安这个“好爸爸”。
这么多年,陆泽远什么都不在乎,甚至尊严。
即便如此,他还是没能赢得秦婉清的心。
如今叶怀安一回来,她不仅为他做饭,连陆泽远的亲生儿子,都急着让他当爸爸。
陆泽远不敢想,结婚八年,在秦婉清眼中,他是否只是叶怀安的替身,或者连替身都不算。
秦母正要说话,陆泽远的手机响了,打断了她。
是婉清!
陆泽远看到来电显示,愣了片刻,然后接了电话。
“喂!你去哪了?”
“我……”
“景珩肚子痛,你带他去医院。”
秦婉清命令道,好像陆泽远只是她的佣人。
还没等陆泽远回应,秦婉清就挂了电话。
秦母问他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,伯母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好,我送你。”
“不用了,伯母。”
陆泽远刚出门,秦婉清的电话又来了。
“到哪了?”秦婉清焦急地问,“景珩又拉又吐。”
陆泽远想起景珩的话,皱眉:“他是不是吃冰的了?”
秦婉清沉默了一会儿:“你快回来!”
说完,又挂了电话。
她和叶怀安都在,为什么不送景珩去医院,非要等他回去?
陆泽远咬咬牙,听到景珩生病,心里还是软了。
于是他开车急忙往家赶。
陆泽远不让景珩吃冰,是因为他肠胃敏感,稍微刺激就会生病。
但这些关心,却成了儿子讨厌他的理由。
多么可笑?
打开门,陆泽远迎面看到的是秦婉清略带责怪的眼神。
“你去哪了?这么晚才来。”秦婉清责问。
陆泽远脸色一变:“你们怎么不送医院?”
“啪!”一声清脆的响声,伴随着寒风。
陆泽远立刻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痛。
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
陆泽远刚要开口,陆景珩虚弱的声音响起:“叶叔叔,我好难受。”
听到亲生儿子在最难受时,叫的是别人的名字,陆泽远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。
但他还是冲过去。
就在他伸手要抱景珩时,景珩却紧抓叶怀安的衣角。
这动作,好像在向叶怀安求助。
陆泽远伸出的手,就这样僵在空中。
叶怀安也向他投来得意的笑容,但很快收起。
立刻转向景珩,满眼担忧:“景珩,怎么了?”
“叶叔叔,我不喜欢爸爸,不要爸爸,我要你送我去医院!”
这话一出,陆泽远心里的裂痕彻底崩裂。
原来他的亲生儿子,这么讨厌他!
讨厌到,他细心照顾七年,却比不上叶怀安相处几天。
“好,叶叔叔送你去医院。”叶怀安说着,抱起景珩往外走。
陆泽远刚要放松,秦婉清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“愣着干嘛?开车!”
她命令道,好像在他心里,他连保姆都不如!
陆泽远自嘲一笑,但想着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,便没多说。
跟着秦婉清和叶怀安来到车库,直接坐进驾驶位。
他开车直奔医院。
医院,门诊部。
“孩子最近是不是吃了凉的?”医生问。
秦婉清脸色有些难看,陆泽远站在远处,没有回答的意思。
“是吃了一些,医生,有问题吗?”叶怀安忐忑。
“孩子肠胃弱,稍微受凉都会腹泻,更别说吃凉的了。”
医生看着三人,有些疑惑:“你们做家长的,不知道吗?”
秦婉清脸色更沉。
陆泽远心里暗想,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照顾景珩的衣食住行。
秦婉清根本没上心,她当然不记得。
以前景珩只是喝多了凉水,半夜又哭又闹。
秦婉清觉得烦躁,就把他和景珩一起赶出卧室。
连具体原因,她都没多问。
“婉清都怪我,要不是我给孩子吃雪糕,也不会……”
叶怀安带着愧疚,垂下眼眸。
秦婉清看着他,不舍得责怪,只能深吸口气,冷冷地看着远处的陆泽远。
她眉头微皱,开口却是安慰:“没事的,你事先也不知道。”
“先让孩子住几天院看看吧!”医生说完,开了几张单子递过来。
陆泽远下意识想接,但叶怀安更快,直接接过单子。
“好的。”
“孩子爸爸吧?”医生问。
“我……”叶怀安还没说完,医生继续嘱咐:“孩子肠胃弱,以后尽量吃清淡些。”
“好的,我知道了,谢谢医生。”
叶怀安没解释,好像接受了这个身份。
陆泽远来不及多想,就迎上秦婉清冰冷的目光。
“啪!”清脆响亮的声音,瞬间响彻医院走廊。
刚出诊室,秦婉清的巴掌直接甩在陆泽远脸上。
听到响动,其他人的目光也纷纷投来。
这一刻,陆泽远只觉得整张脸泛红。
不仅是因为秦婉清的巴掌,更因为他觉得,自己的尊严被狠狠地踩在了地上。
“你就是这么做爸爸的?”秦婉清的眼神充满责怪,“景珩不能吃凉的,你不知道吗?”
可明明雪糕不是他给景珩吃的。
明明他告诉过秦婉清景珩不能吃凉,只是她不在意。
但现在秦婉清却把错误归咎于他,多么可笑?
陆泽远连景珩什么时候吃雪糕都不知道,她却在公共场合直接给了他一巴掌。
想到这里,陆泽远却笑了,带着苦涩:“那你呢?你作为景珩妈妈,不知道他不能吃凉吗?”
秦婉清没想到,有一天陆泽远居然敢反过来指责她?
他真是胆大包天。
“陆泽远,你算什么东西?”秦婉清眼中多了几分怒火,“也敢这么和我说话?”
“你现在吃的用的,哪一样不是我秦家给你的?你如今本事大了,敢和我这样说话了?”
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屑和厌弃,还有几分恶心。
陆泽远清楚,在秦婉清眼中,他就像一个乞丐,靠着秦家的施舍才能活下去。
“我有说错吗?”陆泽远反问。
看到陆泽远这样,秦婉清脸色铁青,心中怒火再次上涨。
“好!”秦婉清连连点头,她扬起的手,再次向陆泽远打去。
“啪!”又一声响亮的声音回荡。
周围的人越来越多,叶怀安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,走上前来,挡在两人身边。
“婉清,这可能也是泽远一时疏忽,这才忘记提醒我们,景珩不能吃凉的,以后注意一些就好了。”
听到叶怀安开口,陆泽远抬头想说什么。
却听秦婉清先开口:“这次就先不和你计较,但是,陆泽远,我警告你,要认清自己的身份。”
严厉警告一番后,她便跟着叶怀安离开了医院走廊。
闹剧结束,周围的人群也慢慢散开。
此刻的走廊,只剩下陆泽远站在原地。
他没认清自己的身份?
陆泽远脑海中这句话盘旋着,心中却如同刀绞。
靠着墙,陆泽远眼中有了几分晶莹,他叹了口气。
随即给律师打去电话。
“陆先生,离婚协议已经拟好了,不过您确定要净身出户?”
律师有些不确定地问。
想到秦婉清刚才的话,陆泽远深吸口气,才开口,眼神中也满是坚定:“确定。”
“那这份协议什么时候……”
“先等等吧!”陆泽远本想说现在。
但想到不久后就是景珩的生日。
作为父亲,陆泽远总不能缺席儿子的生日,就算要离婚,再等等也没关系。
毕竟,连这漫长的八年他都忍下来了,再多待两天,对他来说,也没关系。
况且,这或许是陆泽远陪景珩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。
就当做最后的诀别吧!
“好的,陆先生。”
说完律师便挂断电话。
陆泽远看着周围的人,神情却略显恍惚。
好不容易,他这才打起精神,往住院部走去。
只是他并不知道,景珩被带到哪个病房去了。
站在病房外。
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三人,陆泽远立在原地良久。
伸出的手就这样搭在门把手上。
叶怀安逗着景珩,秦婉清脸上洋溢着笑容。
整个病房内,满是一家人的温馨。
比起自己,叶怀安更像是秦婉清的丈夫,而自己才是那个外人。
结婚八年,陆泽远更是从来没见过秦婉清对他露出过任何笑容,即便是一缕柔和,也不曾分给过他。
手中提着饭,陆泽远还是打开了房门。
可就在门被打开的瞬间。
屋内的笑声便就消失不见了。
“泽远,你来了?”叶怀安主动打了个招呼,询问道。
可那边坐着的两母子,并没有太多的反应。
就好像进来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。
他们的反应,陆泽远早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将手中的东西搁置在了桌面上,陆泽远这才开口:“给你们带了饭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秦婉清冷声道,“我们吃过了。”
“里面有给景珩熬的汤。”陆泽远开口说着,手直接打开了盖子,盛了一碗出来。
递给了景珩。
这汤是陆泽远慢火熬了一上午,刚熬好他就打包带来了医院。
虽然他已经决定好要和秦婉清离婚了。
但既然他选择留下来两天,那就再照顾景珩两天吧!
“又是汤?我不要喝!叶叔叔,我想吃炸鸡。”
看了一眼陆泽远手中的汤,景珩脸色一变,瞬间推开了他的手。
只是动作幅度太大。
陆泽远也没想到,手里面的碗直接就被打翻了。
滚烫的汤汁撒了出来。
直接烫红了陆泽远的手。
地面、床单也无一幸免。
在碗落地的瞬间,发出了一道响声,陆泽远下意识的教训起景珩来:“景珩,我有没有”
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大了。
景珩被吓到了,瞬间哭了起来。
“叶叔叔!妈妈!”
此刻,房间里的气压降至最低,秦婉清只是拧着眉看向他。
“景珩还生着病,陆泽远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?他是缺你这口破汤了吗?”
闻言,陆泽远站在原地,也是一愣。
可他的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,只是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碗筷。
“泽远,看似乎,景珩他不喜欢喝你做的汤啊!”叶怀安看似提醒,实则是在嘲讽他。
“陆泽远,最近你就别来医院捣乱了。”
随即秦婉清只是抛下了一句冰凉的话。
捣乱?
可是这几年来,景珩生病都是他在照顾。
可现在却说他来这里,是来捣乱了?
听见她开口,陆泽远只是应了声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将东西收拾好后,陆泽远也离开了病房,此刻的他,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融入过这个家。
“婉清,泽远这也是担心景珩,你就别生气了!”
“景珩昨天住院,他来看过一眼吗?现在来关心孩子了?”
想起昨天的事情,陆泽远握紧了双拳。
他问了住院部前台,这才来到病房外。
可他却看见叶怀安环着秦婉清的腰肢,似乎是在说些什么,举止亲昵。
而这种亲昵,连他和秦婉清之间,都未曾有过。
他本想就这样冲进去。
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和秦婉清离婚了,陆泽远也压制住了这种情绪。
其实,那一刻他很好奇,既然秦婉清这么喜欢叶怀安。
为什么当初,她还会和叶怀安分手?
陆泽远合上了门,和昨天一样,灰溜溜的离开了医院。
回到家,他也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伤口。
看着被烫伤的地方,陆泽远也有些出神,还有两天。
时间飞逝,两天一晃而过。
陆泽远自那以后,医院的门都没再踏进过。
掐指一算,陆景珩出院的日子也快到了。
大清早,陆泽远就起床忙活,开始布置房间,毕竟这可能是他陪景珩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。
这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。
房间布置完毕,陆泽远又忙不迭地准备起一桌丰盛的饭菜。
一晃眼,一上午就过去了。
到了中午十二点,一切准备就绪,就等着他们归来。
陆泽远坐在沙发上,望着窗外的景色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感到肚子有些饿了。
心中不免有些不安,陆泽远拨通了秦婉清的电话。
“喂,啥事?”
“你们出院了吗?”
“嗯。”
秦婉清似乎不太想和他多说,只是简单应了一声,就没了下文。
“那你们啥时候回来?”
“说不准!”
“我去接你们。”
话还没说完,秦婉清就打断了他。
“你烦不烦?”
就在这时,陆泽远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。
“妈妈,叶叔叔叫你过去,说有惊喜给你!”
是景珩的声音!
惊喜?
什么惊喜!
陆泽远的心一下子紧绷起来。
只听到秦婉清说了一句:“没事就挂了。”
说完,她果断挂断了电话。
看着手机屏幕变黑,陆泽远愣住了,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但紧接着,手机震动了几下,屏幕又亮了起来。
陆泽远迅速打开手机,看到了一段视频。
秦婉清站在心形花瓣中间,叶怀安缓缓走过去。
而递花给秦婉清的,竟然是陆景珩!
看到这里,陆泽远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。
他从没想过,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,竟然会做出这种事。
视频很快就被撤回了。
看着聊天框上的名字,陆泽远呆住了。
婉清!
是秦婉清亲手把视频发给自己。
这一刻,陆泽远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。
随着视频被撤回,陆泽远眼中的泪珠也滚落下来。
这八年来,无论秦婉清对自己多么冷淡,他始终如一地照顾她和景珩!
他一直以为,真心可以换得真心。
但陆泽远这些年的关心,却被当作垃圾一样,随意践踏。
秦婉清把他当成了保姆,当成了垃圾。
而自己亲手抚养大的儿子,却厌恶自己。
擦去眼角的泪水,陆泽远坐在桌边,大口大口地吃着已经凉透的饭菜。
但他只觉得味同嚼蜡。
吃了几口后,陆泽远便停了下来,看着满桌的饭菜,随即转身将它们都倒进了垃圾桶。
他本想陪陆景珩再过一次生日。
却没想到
做完这一切后,陆泽远就这样躺在沙发上,神情有些落寞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。
“叮咚!”
门锁被打开。
几个人欢笑着走了进来。
“叶叔叔,下次我还要去那里玩。”
“好,下次我和妈妈带你一起去!”
说完,叶怀安直接把陆景珩抱了起来,往房间里走去。
看到陆泽远的瞬间,他脸色也变了,显得有些愧疚。
“泽远,我忘记叫你一起了。”
叫他一起?
陆泽远听到这句话,脸色更冷了。
叫上自己,是想让自己看看他是怎么向秦婉清表白的吗?
还是说,想让自己看看,陆景珩是怎么给他递上表白的花束的?
“我累了,先去休息了。”
陆泽远说完起身准备离开。
这时,秦婉清却叫住了他:“你把客房收拾一下,怀安要搬来住。”
叶怀安要搬过来?
他们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?
“我为啥得来打扫?”
陆泽远难得地和她顶撞了一回。
秦婉清看着他,脸色显得不太高兴:“你问我为什么?”
秦婉清逼近了他,一脸的不快,眼神中也透露出锐利:“你身上穿的,平时用的,哪一样不是秦家给你的?”
她直接抓住了陆泽远的下巴:“你有什么资格问为什么?”
原来,这就是所谓的施舍?
陆泽远深呼吸了一下,原来他这么多年的付出,在她的眼中一文不值。
他原本以为,秦婉清只是将他视作一个佣人。
但现在看起来,他可能连一条狗都不如!
“没关系,婉清,我待会儿自己来收拾,不用麻烦泽远。”
叶怀安突然插话,打断了两人的争执。
听到他的话,秦婉清眼中的锐利才稍微收敛,轻咳一声后松开了手。
“没问题,他在家里能做的也就这些了,你就让他去吧!”
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。
听到这话,陆泽远的手不禁握得更紧了。
“我不去!”
正要走向叶怀安的他,就这样停了下来,秦婉清冷冷地说:“你不想干也行,那就离开秦家!”
以往,秦婉清说出这种话时,他早就让步了。
但今天不一样。
“好的!”
陆泽远说完,立刻向门口走去。
看着他的背影,秦婉清冷哼一声,似乎在嘲笑:“看你能坚持多久。”
“婉清,你们别因为我而吵架。”
“吵架?”秦婉清疑惑,“这种废物,值得我生气吗?”
门关上的那一刻,陆泽远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。
原来在她眼中,他只是一个废物!
但秦婉清从不知道,他为了和她结婚放弃了什么,因为她从未关心过他。
躲在门后,陆泽远清楚地感觉到,他的心仿佛被撕成了碎片。
“嘎吱!”
就在这时,门突然被推开了。
“爸爸!”
听到这个声音,陆泽远的眼睛突然睁大,迅速转身,心中暗想,不愧是他细心抚养的孩子。
竟然还知道关心他。
就在他转身的瞬间,汤和饭菜就这样直接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。
油水从他的衣服上滴落,慢慢地洒在身上。
看着这一幕,陆景珩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些厌恶,他强忍着这份厌恶才开口:“爸爸,妈妈让你把你的垃圾一起带下去。”
“陆景珩!”陆泽远的怒火瞬间爆发,正要开口斥责。
“叶叔叔!”
陆景珩下意识地叫出了这几个字,陆泽远的心就像是被冷水浇灭。
那股无名的怒火就这样被熄灭了。
也是,他马上就要和秦婉清离婚了。
陆景珩以后就由她抚养,无论她养成什么样子,也和他没有关系。
只是看着身上的衣服被弄脏,陆泽远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。
“景珩,发生什么事了?”
听到陆景珩的呼唤,叶怀安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,环视了一圈。
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陆泽远,嘴角努力抑制着笑意。
“叶叔叔,我爸爸刚才想打我!”陆景珩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,咬着牙,眼眶中也泛起了泪光。
就好像陆泽远刚才真的对他发过火一样。
这一刻,陆泽远才真正感受到了无力。
看了一眼地上的油汁和饭菜,叶怀安温柔地问:“景珩,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才让爸爸这么生气?”
“不!不是。”陆景珩说谎时,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陆泽远。
但看到陆泽远没有任何动作,陆景珩这才敢放心地开口。
“我刚把垃圾袋递给老爸。”陆景珩边说边显得越来越委屈。
“我看他接住了,才松的手!”
叶怀安看着陆景珩那红红的眼睛,轻轻拍了拍他的头,声音还是那么温和:“没事,你先去找妈妈,我来处理。”
“叶叔叔,真的没事吗?”
“没事,去玩吧!”
叶怀安一回答,陆景珩就抬头看向陆泽远,吐了吐舌头,做了个鬼脸,然后才溜之大吉。
陆景珩一走,叶怀安那温柔的表情就不见了。
他脸上露出得意,目光扫过陆泽远,叶怀安冷笑一声。
“看来,你儿子更喜欢我啊!”他语气中带着得意。
“是不是你教景珩这么做的?”陆泽远立刻猜到了事情的真相。
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。
陆景珩的性格,他很清楚。
就算再调皮,也不会做出这种事,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教的。
“是我教的,那又如何?”他挑衅地看向陆泽远。
“陆泽远,都这样了,你还能在这个家待下去?”
陆泽远脸色有点难看,但没有回应。
“我要是你,早就识相地走了。”
这句话,激起了陆泽远心中那仅剩的尊严。
他想,就算要离婚,也不能就这样走。
至少
至少还要做点什么吧!
虽然他对那对母子已经失望透顶,但陆泽远想在走之前,带走一样东西。
一样自己已经丢失了八年的东西。
一样秦婉清随意践踏的东西。
想到这,陆泽远平复了情绪,深呼吸,然后开口。
“想让我走?做梦。”
“婉清说你嘴硬,我还不信!”叶怀安轻笑,眼神中满是轻蔑,“现在看来,你嘴比你骨头硬啊!”
“那就试试吧!”
他扫了眼地上的残羹剩饭,提醒道:“要走可以,别忘了把地面舔干净!”
说完,叶怀安直接关上了门。
陆泽远的指甲此刻已经掐进了肉里,但他现在却毫无感觉。
看着地上,自己精心准备了一上午的饭菜,以另一种方式被亲生儿子还给了自己。
他直接蹲了下来,伸手将地面打扫干净。
这才离开。
带着满身污渍,陆泽远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。
离开了秦家,他好像真的无处可去了。
这么多年他的所有精力和视线都放在了那对母子身上,对于以前的朋友,他也好久都没有联络了。
身上汤汁的味道挥发出来,坐在楼下,陆泽远也微微抬起头来看她们的家。
眼中含着泪水,但陆泽远却强忍着这份委屈。
看着窗户上面透出的光亮,陆泽远心如刀绞。
一股寒风从他身边吹过,他的衣服本就单薄。
被打湿后,就更加冷了几分。
陆泽远整个人蜷在一起瑟瑟发抖,他等了片刻,随即才拿出手机。
“喂!陆先生。”
“我改主意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不想净身出户了。”
听他的声音,律师沉默了片刻,然后开口:“好的,我尽量替您争取最大的权益。”
“好!谢谢。”
“是今天通知秦小姐吗?”
“麻烦了。”
说完,陆泽远就挂断了电话。
在秦家的生活,马上就要结束了,陆泽远眼中的泪水不经意间划过。
他也不知道,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,只是深吸口气,随即站起身来往小区外面走去。
能找回自尊的方法不多,陆泽远更阻止不了秦婉清和叶怀安。
既然如此,那就
9
“陆泽远,你是不是疯了?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?”
“你现在滚回来,跪在我面前求我,我说不准还会考虑原谅你。”
“让你留在秦家,当条狗!”
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,陆泽远只是不紧不慢地准备着手里的资料。
“离婚可以,但属于秦家的钱,你一分都拿不走!”
见陆泽远不开口,秦婉清的声音更加愤怒,带着几分寒意开口。
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声音,陆泽远的手也是一顿:“如果你觉得我拿不走,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“你用尽手段入赘秦家,为的就是钱吧?”
“随你怎么说,我该要的一分都不会少。”陆泽远说完,将手中的资料放下。
还没有等到秦婉清开口,就立刻挂断了电话。
秦婉清接二连三地打来了几个电话,陆泽远想都没有想,就将她的联系方式给拉黑了。
做完这些,陆泽远这才将手中的资料拿着,往外面走去。
那天离开了秦家后,陆泽远随意找了个地方落脚。
期间,叶怀安给陆泽远发了很多的照片,无一例外,全是他和秦婉清的亲密照。
他是在向陆泽远宣誓主权。
而叶怀安做这一切的目的都只是想要告诉陆泽远,秦婉清喜欢的是他。
可他真的很蠢!
本来陆泽远还有一些苦恼,自己要怎么才能争取到一些筹码,让秦婉清头痛。
没想到,叶怀安这就雪中送炭来了。
陆泽远将这些照片一一保存了下来,直接转发给了律师。
律师整理好了这些东西,还有离婚协议,这才找到了秦婉清。
要求她净身出户!
当秦婉清给陆泽远打电话的时候,他也才知道。
律师说的争取最大权益是什么。
陆泽远有些吃惊,但他只是想要拿回自己丢了八年的尊严。
并不是想要秦家的钱。
所以他退了一步,按照正常划分就好。
但秦婉清好像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,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。
可现在陆泽远并没有经历理会这些事情。
坐在车上时,陆泽远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。
看了眼号码后,他也接通了对方的电话。
“泽远,景珩生病了,你来看看他吧!”叶怀安的声音响起,明显带着几分焦急。
生病了?
还真巧啊!
陆泽远眯了眯眼,随即眼底也有了一丝异彩:“在哪?”
“在家”叶怀安说到这里的时候愣了一下,连忙改口,“不对,医院,在医院呢!”
医院?
“嗯,我现在过去。”陆泽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。
随即又给律师发去了消息。
叶怀安和秦婉清的心思,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些。
他们觉得陆景珩是自己一手带大的,所以想借陆景珩来试探自己。
可陆泽远从一开始要的,就不是秦家的钱。
来到医院门外。
秦婉清三人早早就等在了那里。
从车上下来的瞬间,秦婉清直接冲上前来,给了他一巴掌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,也敢威胁我?”秦婉清眉眼当中藏着几分怒火。
被她打了一巴掌后,陆泽远的脸上也有了一道痕迹。
“结婚时,我送你的玉镯呢?”
闻言,秦婉清也没有反应过来,她只是稍微愣了片刻。
“什么玉镯?我早就不记得了。”她满不在乎的开口。
不记得?
“那离婚的事情,也不用谈了。”陆泽远说完,正要转身离开。
秦婉清皱了皱眉,片刻之后叫住了他:“你说那个破镯子?我送给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了,也不知道你哪里买来的破烂。”
破烂?
原来自己身上最贵重的东西,在她眼里看来,只是破烂!
“把那玉镯子还给我,我什么也不带走。”
“送出的东西,哪有收回的道理?”
陆泽远心里明白,要她收回手镯,无异于让她放下自尊。
“既然这样,那就不谈了!”
秦婉清听到这话,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,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好吧!”
她立刻联系了保姆把镯子送过来,律师也恰好到达。
正当秦婉清要把镯子交给陆泽远时,她突然又把手缩了回去。
“等等,我把这玉镯给你了,你反悔怎么办?”
陆泽远没多说,直接拿过离婚协议签上名字,递给了秦婉清。
秦婉清一拿到协议,就举起了镯子。
在陆泽远面前,她松开了手,镯子摔在地上,碎成了几块。
紧接着,秦婉清一脚踩上去:“镯子,我还你了!”
她转身离开,陆泽远看着地上碎裂的镯子,脸色阴沉。
“嘻嘻,大笨蛋!”陆景珩扮着鬼脸,嘲讽陆泽远。
但陆泽远此刻没心情理会他,只是盯着碎镯子沉思良久。
陆泽远送给秦婉清很多礼物,都是自己挣的钱买的。
但这个玉镯不一样。
为了买它,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,连出国深造的钱都搭进去了。
没想到,自己的真心,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。
“陆先生,陆先生。”
律师叫了两声,陆泽远这才回过神,擦了擦脸上的泪。
“我会把剩下的律师费打到你账户上的。”
说完,陆泽远收起了镯子的碎片。
带着准备好的资料,他来到了江州大学。
“泽远,好久不见了。”
“吴老师。”陆泽远苦笑了一下。
“算起来我们有八年没见了吧?”吴老师边说边忙着手头的事。
“我还以为这次项目,你又要推脱呢。”
说着,一杯茶被推到了陆泽远面前。
陆泽远喝了口茶,笑着说:“不会的,老师,我已经离婚了,家里的事不用操心了。”
“离婚?”
吴老师听到这话,也有些惊讶。
或许他没想到,陆泽远为了这段婚姻放弃了那么多机会,最终还是离了。
陆泽远也不想多谈这个话题,直接把资料递给了吴老师。
“老师,这是您要我准备的资料。”
吴老师接过资料,看了一眼,说:“资料没问题,不过你得先在学校进修半年。”
“好的!”
虽然陆泽远很有天赋,但八年的时间,很多东西都生疏了。
想要重拾那些知识,陆泽远需要付出很多努力。
所以这半年,他几乎每天都在图书馆里,与外界隔绝。
直到他听说秦氏集团的大小姐要结婚了。
听到这个消息那天,陆泽远没去图书馆,而是在食堂坐了一下午。
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只是坐在那里,看着手中的碎镯子,沉默了很久。
最后他站起身,把那碎裂的镯子扔进了垃圾桶。
虽然这是陆泽远预料到的结局。
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,陆泽远还是会不自觉地愣住。
直到扔掉镯子的那一刻,陆泽远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。
过去的一切,就像这碎裂的镯子,再也无法复原。
他也彻底放下了。
经过半年的学院深造,陆泽远获得了出国参与新项目的良机。
时光飞逝,转眼已是两年。
重返故地,陆泽远站在机场外,望着熟悉的景象,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迷离。
“泽远哥。”
一个意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。
陆泽远抬头,脸上露出了微笑:“小肖总,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姐让我来接你。”肖凛边说边接过他的行李。
“今天是景峰集团的感恩宴会,你作为主角,可不能迟到哦!”
陆泽远只是轻轻一笑:“迟到又何妨,不是还有你们嘛。”
“那可不一样。”
话音刚落,肖凛已经把陆泽远的行李放到了车上。
陆泽远随即坐进车内,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,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闭上了眼睛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陆泽远感觉到车停了,这才睁开眼睛。
下车后,肖凛告诉他要去停车,让他自己先进去。
陆泽远微微点头,便向会场走去。
门口的人见他从豪车下来,并没有过多阻拦。
陆泽远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,与周围西装革履的人士相比,显得有些突兀。
但他并不在意。
他伸手去拿旁边的酒杯,突然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:“陆泽远?你怎么在这里?”
听到这声音,陆泽远的手停住了,僵在了半空中。
收回手后,陆泽远抬头看去。
站在面前的是秦婉清,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晚礼服,显得高贵而优雅。
她旁边是叶怀安,两人看起来十分恩爱。
“泽远,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,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叶怀安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劝告,但实际上却带着几分讽刺。
“如果惹怒了肖家和陆家,你可承担不起,说不定还会连累秦家。”
他说这话时,难道不觉得奇怪吗?
听到这话,陆泽远微微皱眉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,眼中闪过一丝光芒。
“连累秦家?”陆泽远冷笑道,“秦家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听到这话,秦婉清突然感到一股怒火涌上心头:“养条狗,见到前主人也知道叫两声,你连狗都不如?”
她说话时,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。
周围的人听到后,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陆泽远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,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,沉思了一会儿:“你说我是狗,那你呢?你又算什么?”
听到这话,秦婉清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。
在秦婉清的眼中,陆泽远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,何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?
遗憾的是,秦婉清从未真正正视过陆泽远,如果她稍微留意,就会发现。
陆泽远并不是一直逆来顺受的,他只是一直在包容她的任性和冷漠。
但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,陆泽远自然不需要再包容了。
“好,很好,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。”秦婉清的眼中充满了疯狂。
作为秦家的大小姐,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?
更不用说,这样对她的人是陆泽远这个废物,这让秦婉清更加怒不可遏。
“保安!保安在哪里?”
叶怀安很快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,立刻四处张望,“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?”
很快,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,迅速向这边赶来。
“这安保措施是咋回事?啥人都能混进来吗?”
叶怀安此时已经撕下了伪装,眉头紧锁,对着旁边的员工发问。
员工们只是匆匆一瞥四周,便开始向叶怀安连连赔不是。
赔礼之后,员工们的目光转向了陆泽远,用一种带有侮辱性的眼神上下审视。
“先生,您的邀请函呢?”
邀请函?
陆泽远还是头一回听说,参加自家公司的答谢宴还得有邀请函。
看到陆泽远犹豫不决,再瞧他那一身寒酸的打扮,员工们便认定他是偷偷溜进来的。
“先生,如果您拿不出邀请函,那我们只能请您离开了。”
话音刚落,员工就上前抓住陆泽远的手臂,准备将他赶出去。
“我是景峰集团的员工,应该用不着邀请函吧?”
陆泽远这时也开始辩解。
“景峰集团的员工?”叶怀安瞥了他一眼,脸上满是轻蔑,“泽远,有些话可不能乱讲,以你的本事,在景峰集团顶多扫扫地,打扫卫生。”
“你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,我也是为你好。”秦婉清突然插嘴。
还没等陆泽远回应,远处的人影已经快步向这边走来。
“谁在这丢人现眼呢?”
肖凛大步流星地走过来,扫视一圈后,目光落在陆泽远身上:“泽远哥,看见我姐了吗?”
陆泽远看了肖凛一眼,摇了摇头表示没有。
“怎么?在外面混了三年,骗术倒是精进了不少?”叶怀安沉思片刻,“你要是实在没饭吃,回秦家来,我或许能让你看个门什么的。”
“看门?”肖凛的笑容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锐利之气,“你是说,让泽远哥给你看门?”
“你是谁?”叶怀安也有些疑惑。
“小肖总。”
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惊呼一声,叶怀安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。
小肖总,肖凛!
这次虽然是景峰集团的答谢宴,但实际上也是与肖氏集团的合作宴。
这两家公司现在风头正劲,堪称行业内的领头羊。
所有参加这次答谢宴的公司,都是冲着巴结肖陆两家来的。
得知肖凛身份的那一刻,叶怀安心中也是一震。
陆泽远认识肖凛!
这怎么可能?
他陆泽远不过是个不求上进的废物,没有秦家的支持,他连饭都吃不上。
又怎么可能攀附上肖凛!
一定是陆泽远用了什么手段,迷惑了这位小肖总,一定是。
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后,叶怀安这才开口:“小肖总,我是叶家的叶怀安。”
“叶家?”肖凛沉思片刻后,“我不认识什么叶家,但你刚才说,要让泽远哥给你看门?”
陆泽远了解肖凛,当他对某件事执着时,就说明他已经生气了。
叶怀安自找麻烦是小事,但今天是景峰集团的答谢宴。
没必要为了一个叶怀安搞得鸡飞狗跳。
“肖凛,我好像看见你姐了,我们先过去吧。”
听到陆泽远的话,肖凛也明白了他的意思,随即压抑住心中的怒火,点了点头。
但叶怀安看到这一幕,脸色也变得有些尴尬。
在场的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,议论起来。
本想羞辱陆泽远,结果却偷鸡不成蚀把米。
叶怀安心中已经将这笔账算在了陆泽远头上。
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,叶怀安眼中也流露出一丝寒意。
直到秦婉清拉住他的胳膊。
看到秦婉清,叶怀安心中又生出了一些计策。
“你来找我干嘛?我们已经离婚了。”
站在角落,陆泽远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。
他曾为了眼前的这个人受尽屈辱,但现在再看到她,心中却已无波澜。
在陆泽远眼中,连恨她都觉得是浪费时间。
“刚才你帮我解围,说明你心里还有我和景珩。”
秦婉清开口,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。
在陆泽远的记忆中,她从未用这么平和的语调和他说过话。
陆泽远稍微疑惑了一下,看着她,眼中充满了戒备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秦婉清自顾自地说着,并没有去看陆泽远的表情。
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高傲。
机会?原来她把这种东西叫做机会啊!
“什么机会?”
“小肖总最近有个新项目,你要是能帮我拿下来,我就让你回秦家,怎么样?”
原来是为了这个项目来的。
但她不知道的是,这个项目其实是陆泽远交给肖凛负责的。
他太忙了。
这种小项目对陆泽远来说完全是浪费时间。
但又有些可取之处。
肖凛就主动请缨,代为处理。
以秦家现在的商业水平和人才,还没达到这个项目的水平。
把这个项目交给秦家,只会给自己添乱。
“不行。”陆泽远果断拒绝。
“不行?”秦婉清听到他的拒绝后,脸色也突然一变,“我就知道怀安说的没错,你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。”
“秦家供你吃、供你喝八年,只是让你做这么一点小事,你都不愿意!”
秦家供他吃供他喝?
这是陆泽远近三年来,听过最好笑的笑话。
整个秦家上上下下,除了秦母会正眼看他外,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个贪图秦家钱财的废物。
在秦家八年,他的生活费基本上都是自己打工挣来的,这八年里,他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。
但现在秦婉清却拿这件事来威胁他?!
这不是很可笑吗?
“莫不是”秦婉清思考了片刻,随即脱口而出,“你拿不下这个项目,这才不敢答应?”
愣了片刻,陆泽远也轻笑一声:“你觉得是,那就是吧。”
说完他直接迈步离开了角落。
“陆泽远你真是狼心狗肺!”
听着她在背后的骂声,陆泽远也不以为意,直接走到了肖凛身边。
陆泽远并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。
他也不喜欢被前妻纠缠。
“泽远哥,你的事情处理好了?”肖凛看他过来,下意识地问道。
“嗯。”
“他们这样对你,你还帮他们干嘛?”肖凛也不理解。
“我不是帮他们,我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。”陆泽远说着,随即拿了块糕点放入口中。
“你要是觉得麻烦的话,我也可以帮你处理。”
“我先回去了。”陆泽远打断了他,“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。”
听到他突然转变话题,肖凛也差点没反应过来:“那我送你回去?”
“不用,我自己打车就好了。”陆泽远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,“剩下的就麻烦小肖总了。”
“泽远哥,你就放心吧!”
离开答谢会现场后,陆泽远直接回了家。
刚到家,陆泽远就接到了一个电话。
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名字,陆泽远这才接听起来。
还没等他开口,电话那头的人就关切起来。
“喂,听肖凛说,你身体有些不舒服?”
愣了片刻,陆泽远这才开口:“嗯,应该是回来的时候受了风。”
“我让我的私人医生先过来。”她语气有些焦急,似乎很担心陆泽远的身体状况。
“不用,我休息两天就好。”
“映月,你为啥带我到这儿来?”陆泽远一脸疑惑,他在国内待不了几天,压根儿没打算添置座驾。
眼前这位女士摘下墨镜,露出了如仙女般的容颜,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惊艳。
“阿泽,有车的话,你去哪儿都方便。”她轻启朱唇,目光一扫,定格在远处那辆黑色轿车上。
“就这辆了。”肖映月一边说,一边掏出一张黑卡,递给旁边的销售。
销售正要接卡,门口突然传来声音。
“泽远?”叶怀安的声音响起,他走进来,“你也来挑车?”
陆泽远转头一看,秦婉清果然也在。
还没等陆泽远回答,叶怀安就指着肖映月看中的车说:“这车,我要了。”
销售一听叶怀安也想要这车,脸色也变得尴尬。
毕竟这车价格不菲,这一片儿就这一辆。
“先生,这车是这位女士先看中的,您看能不能换一辆?”
“换?”叶怀安眉头一挑,“换什么?我就要这辆,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?”
确实,销售也认出了叶怀安。
但直接连价都不问就定车的人,也不好得罪。
她此刻也有点左右为难。
就在她犹豫时,经理恰巧走了过来:“小静,这儿我来处理,你去忙别的客户。”
“好的,经理。”
等销售离开后,经理露出谄媚的笑容,向叶怀安走去。
“叶先生,夫人,您二位是来买车的?”
叶怀安点头:“那车不错。”
“那车是我先看中的。”肖映月眉头一皱,脸上也露出了不悦。
这么多年,她哪里受过这种气?
经理转头看向肖映月:“咳咳,这车是叶先生早就订下的。”
“早就订下了?不见得吧?”肖映月眉头紧锁。
经理看了眼站在一起的两人,随即也有些不耐烦地说:“就算叶先生没订,你们买得起这车吗?”
“多少钱?”肖映月怒极反笑,这还是头一回有人问她价格。
“一千八百万。”
经理报出价格后,叶怀安的脸色微微一变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他也冷笑一声说:“泽远,就算你攀上了肖家,这一千多万对你也不是小数目。”
“你也没必要为了面子硬撑。”
肖映月做生意多年,听得出叶怀安话里的讽刺。
但陆泽远并没有生气:“我记得秦家一年的利润也就两千万吧?”
叶怀安一听这话,也看了眼秦婉清,脸色一沉:“那是秦家的利润,我姓叶!”
秦婉清听到这话,脸色也暗淡了几分,红唇微启,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“叶,秦”肖映月大概也猜到了眼前这两人的身份。
既然如此,
“两千万,刷卡。”肖映月说完,就要递出手中的黑卡。
经理正要接卡,叶怀安却说:“这种卡,我没见过。”
经他这么一说,经理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。
因为他也没见过这种卡。
经理迅速收回手,心里也有些惊讶,差点为了这两个人得罪了叶秦两家。
“你没见过,那只能说明你见识浅薄。”肖映月脸色更沉,冷冷地说。
“我见识浅薄?”叶怀安笑道,“肖家大小姐肖映月,你们应该听说过吧?”
肖映月听到自己的名字,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:“肖映月?”
“肖映月是何方神圣?”
肖映月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玩笑,但叶怀安的双眼早已被愤怒所蒙蔽。
叶怀安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,自从得知陆泽远不知何时与肖凛成了朋友,他就一直耿耿于怀。
明明自己比陆泽远更出色,陆泽远凭什么得到这样的待遇。
因此,当肖映月稍微抛出一点诱饵,叶怀安自然就会上钩。
“你们竟然不知道肖家的千金?”叶怀安的语气中满是惊讶。
当他的目光扫过陆泽远时,叶怀安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讥讽。
看来陆泽远和肖凛的关系,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般亲密。
否则眼前这位女士,怎么可能连肖映月都不认识?
自从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,叶怀安心中便多了几分自信。
“没错,你们若能结识肖总,那可是天大的荣幸。”叶怀安轻蔑地笑道。
“不过,泽远啊,看来你还没弄明白,现在肖家当家的,是这位肖大小姐。”
他说话时,目光斜视着一旁的陆泽远。
陆泽远并未回应,因为他了解肖映月的脾气。
她多半是想看看,叶怀安究竟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。
“肖家由肖大小姐掌舵,和阿泽有何关联?”
肖映月露出了一脸的疑惑。
叶怀安这才安心地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,心中不禁暗自感叹。
没想到陆泽远和秦婉清离婚后,还能有这样的好运。
“连肖家的情况都没搞清楚,就急着巴结,泽远,你可别到头来一场空。”
听到他的讥笑,肖映月的眼神一沉:“谁要巴结肖家了?”
听到她语气中的怒意,叶怀安本能地认为,她并不希望陆泽远去讨好肖家。
随即叶怀安心中又有了新计:“你可能还不太了解陆泽远这个人,像他这样的依附者,也只能依靠别人。”
当叶怀安说到这里时,肖映月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。
她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,冷冷地开口:“你”
听到她的声音中带着怒火,陆泽远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我自己来处理。”
“阿泽”肖映月还想说些什么,但在看到陆泽远脸上的表情后,她便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。
陆泽远迈出一步,挡在了肖映月的前面。
旁边的秦婉清看着他的动作,不知为何,心中也有些不悦。
“陆泽远,你给我们道个歉,这事就算完了。”
秦婉清自认为自己给了陆泽远一个台阶下。
但她的话在陆泽远听来,却有另一番意味。
“这事,没完。”
陆泽远看着她,眉头微微皱起。
秦婉清的话让他想起了那八年,她如何践踏他的自尊,所做的每一件事。
“陆泽远,你别自找麻烦。”秦婉清提醒道。
“经理,既然你说这辆车已经被预定了,那订单呢?”陆泽远完全不理她的话,转而看向旁边的经理。
经理听到这话,脸色更加难看:“叶先生在我们这里,不需要订单这种东西。”
“那就是没有。”
“叶先生是我们这里的VVIP,享有优先购买权,自然不需要什么预定单据。”
经理不想得罪秦家和叶家,故意这么说。
陆泽远沉思了一会儿:“我记得这家店应该是景峰集团的产业吧?”
听到这话,肖映月也点了点头:“好像是,我让人去查查?”
“不用了,我亲自打电话。”
听到两人的对话,叶怀安眼中的鄙夷之色更浓。
都到这个时候了,他们还在自导自演。
不累吗?
“好了,别演了。”叶怀安打断了两人,语气中满是嘲讽。
但陆泽远并不理会他,自顾自地打电话。
“这是公司的产业吗?”
“好。”
叶怀安的耐心也被磨光了,他微微皱眉,有些不悦:“好了,别浪费我的时间了。”
说着,叶怀安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卡。
看到那张卡,秦婉清的脸色也变得难看,立刻阻止:“怀安,这只是公司周转资金的”
听到秦婉清的阻拦,叶怀安也侧目瞪了她一眼:“怎么,秦家的钱,我不能用了吗?”
他的语气很恶劣,让秦婉清也有些惊讶。
虽然结婚后叶怀安变了很多,但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,这还是头一次。
“怀安,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这笔钱要用了,后面我爸妈那边,可能不好交代!”
秦婉清忽略了他的恶劣语气,解释道。
“秦婉清,你是不是还喜欢这个姓陆的?”
听到他的话,秦婉清的眼神中也有了几分躲闪:“我不是的”
站在一旁的肖映月看到两人的争执,也不由得皱眉,低声问道。
“阿泽,她就是为了这样的人,放弃你?看来她的眼光不怎么样嘛。”
这些事情已经和陆泽远无关了,他并没有回答,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秦婉清和叶怀安此时吵得不可开交。
经理见状,也感觉背后一凉,立刻上前去劝架。
可就在他刚刚拉住叶怀安的瞬间,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。
秦婉清的半边脸立刻红肿了起来,叶怀安的手指印也在这时候留在了上面。
“叶怀安,你打我?”秦婉清捂着自己的脸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她不敢相信,自己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。
有一天居然会打自己。
“丢人现眼!”叶怀安咬着牙,他的眼中满是血丝。
秦婉清脸上一滴泪珠滚落,随即她转身就离开了店里。
“经理,不用理她。”叶怀安说完将卡递了出去,经理也是颤颤巍巍地收起了卡。
正准备离开,一道身影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赶来。
看到肖映月,那人脸色也是有些苍白,他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。
对着肖映月就鞠了个躬:“肖总!”
陆泽远不喜欢露面,所以公司里面大大小小的事务,基本上都是肖映月代为管理的。
所以,来人一眼就认出来了肖映月。
“总店长?”经理看见来人后,脸色也有些苍白了,惊呼一声。
“VVIP,是谁提出来的制度?”肖映月直接问道。
“这”总店长疑惑,“我也不知道,店里好像并没有”
“那没有被预定的车,我们不能买了?”
在肖映月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,总店长背后已经有了一层冷汗。
“没,没有这回事。”
“那经理,你说呢?”肖映月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经理,疑惑道。
听到她这么说,总店长也明白了什么,立刻走上前去:“我一天不来,你就给我捅娄子是吧?”
“总总店长,我”经理正想要解释什么,可是半天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。
“好了,你被开除了,去人事办手续吧!”总店长不想听他解释。
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,经理得罪的可是肖映月。
总店长这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,抬头看向陆泽远,难不成这就是陆董?
景峰集团背后的大老板?
当他想到这里时,瞳孔也不由得放大了些许。
要知道,传闻中的陆董年轻有为,可知道陆董样貌的人可没几个。
看来得给陆董留个好印象。
“陆”
“咱们来处理一下手续吧!”
陆泽远似乎已经猜到了对方要说的话,迅速插嘴打断。
一边说着,陆泽远一边递出了手中的卡片,他自己也不太确定这张卡是什么来头。
这张卡是陆泽远回国时,肖凛帮他搞定的。
然而,当叶怀安一瞥见这张卡,眼睛里满是震惊:“黑金卡?你怎么会有黑金卡!”
随即,叶怀安转向旁边的人:“肖映月?”
听到他意识到了什么,肖映月也抬起头,只是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恶。
“你指的是我肖映月吗?”
叶怀安听到肖映月的调侃,脸色一变。
他万万没想到。
站在自己面前的,竟然就是肖氏集团的千金,肖映月!
这么说来,
叶怀安回过神,看着陆泽远手中的黑金卡,心想这应该是肖大小姐给他的。
凭什么?
叶怀安心中涌起一股不平。
自己哪里不如陆泽远?凭什么他能和肖家攀上关系,甚至和肖映月关系密切?
这不公平,太不公平了!
“难道我不是吗?”
“肖总,”叶怀安立刻换了副面孔,“刚才我的话,都是无心的,如果早知道您就是肖总,我绝不会这么做。”
他努力解释着,但肖映月只是瞥了一眼总店长:“去办理手续吧!”
总店长拿着卡,匆匆离开了。
“阿泽,我饿了,咱们去吃饭吧!”肖映月说完,就拉着陆泽远的手往外走。
她不想留在这里,听别人闲聊。
叶怀安本想讨好肖映月,希望能得到肖氏集团的新项目。
没想到一切都泡汤了!
都怪陆泽远,对,都是他的错!
叶怀安眼中充满了怨恨,目送两人离去。
他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,只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。
秦婉清已经在家了。
她沉默不语,只是坐在那里,眼中含着泪水。
“爸妈,你们这是怎么了?”陆景珩也不明白,他们出去一趟,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。
听到陆景珩的声音,叶怀安的目光渐渐聚焦在他身上。
“景珩,爸爸平时对你怎么样?”
“爸爸,你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陆景珩也感到困惑,开口问道。
“爸爸,不!以后,你得叫我叶叔叔。”叶怀安抓住了他的胳膊。
两人的眼睛都红了:“你去求你爸爸,帮我要个项目,怎么样?”
爸爸?
提到这个词时,陆景珩也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他不就是自己的爸爸吗?
“可是,爸爸”
“叫叶叔叔。”叶怀安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听到这样的语气,陆景珩下意识地感到害怕:“叶叶叔叔。”
“你去找陆泽远,他才是你亲爸,看在这份父子情分上,他应该不会拒绝你吧!”
现在的叶怀安看起来有些疯狂。
听到这话,秦婉清也反应过来,快步走上前来。
她把陆景珩挡在身后,秦婉清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疏远:“不行!这是我们的事,怎么能牵扯到孩子?”
不是因为这个,秦婉清清楚,当时陆泽远离婚时,并没有提到陆景珩的抚养权。
这说明,父子之间的感情对陆泽远来说,毫无价值。
只是叶怀安听到秦婉清再次反驳自己,他眼中也升起了一丝怒火。
“婉清,如果这个项目能拿下,对你我都有好处。”
“可是,景珩还小,你让他去”
叶怀安听到这话,一把抓住了秦婉清的手腕:“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陆泽远?我就知道。”
“陆老板,外头有个秦姓女士,她自称是您的前妻,还带着您的孩子来见您。”
陆泽远坐在椅子上,听到这话,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。
她这会儿带着陆景珩来找自己,大概没什么好话要讲。
“让他们进来。”陆泽远说道。
“好的。”
不一会儿,秦婉清和陆景珩就走进了房间。
陆泽远站起身,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,抬头看向他们。
陆景珩比他离开时长高了不少,只是站在屋里,他的表情有些古怪。
就在这时,秦婉清轻轻推了陆景珩一下。
他这才不太情愿地叫了声:“爸爸!”
“你们找我有什么事?”陆泽远直接问道,没有绕弯子。
秦婉清想了想说:“你现在在肖氏集团工作,和小肖总还有肖总的关系都不错,帮忙应该不难吧?”
听到这话,陆泽远也明白了她带陆景珩来的意图。
“那个项目,秦家接不了。”陆泽远直截了当地说。
他不想在这对母子身上浪费时间,多说一句话都觉得麻烦。
“秦家接不了?”秦婉清的眼神中流露出不悦,“秦家虽然不如肖家,但也不差啊,怎么可能接不了!”
“爸,叶叔叔需要这个项目,看在我的面子上,你就帮个忙吧。”
陆景珩说着,陆泽远的脸色也冷了下来。
原来他已经改口叫叶怀安爸爸了。
不过当陆泽远知道这件事时,他并不生气,只是手指转着笔杆。
“叶家更没资格。”陆泽远说,“如果没有别的事,那就请便。”
“陆泽远,你就这么无情?”
“爸,你当初离开我,难道不应该补偿我点什么吗?”陆景珩突然说。
他才十岁,却能说出这样的话,是谁教的,一目了然。
但即使知道是叶怀安在背后操纵,陆泽远也觉得有些可笑。
当初在秦家时,他们母子是怎么对待自己的。
他们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?
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。
陆泽远也要佩服一下他们的脸皮。
“补偿?”陆泽远点点头,“是该有点补偿。”
听到这句话,秦婉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:“那这件事……”
还没等她说完,陆泽远打断了她:“你们应该给我补偿才对。”
“你要我们补偿?”秦婉清的语气中带着震惊。
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
“当年离婚,是谁的错?”陆泽远的眼神中满是冷意,“现在还有脸找我要补偿?”
陆景珩听到这句话,撇了撇嘴:“我不管,今天这件事,你一定要答应我。”
说着,他直接坐在地上:“不然我就不走了。”
叶怀安教得真好。
陆泽远冷笑一声:“好啊!那我是不是该给你们母子请些观众?”
听到他的话,秦婉清咬紧了牙:“白眼狼!”
白眼狼?
他们还真敢说出口,陆泽远深吸了一口气:“你们要留在这里,就留下吧!”
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后,陆泽远起身走向门口。
看到这一幕,陆景珩立刻起身挡在门口:“爸爸说了,今天一定要让你答应。”
“我凭什么答应?”陆泽远瞳孔微缩,眼神中也流露出几分怒意,“凭你姓叶?”
“我不管!我不管!”陆景珩平时被宠坏了,他以为只要自己撒泼打滚,陆泽远就一定会答应他。
毕竟在他的记忆中,陆泽远虽然会限制他的行为,但对于他提出的要求,也总是有求必应。
陆泽远此刻正盯着陆景珩,那家伙站在那儿胡搅蛮缠,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。
“你们要待这儿,就待这儿吧!”陆泽远这么一说,秦婉清心里还暗自窃喜,以为他心里还有自己的位置。
她正打算借着这份情分开口,没想到陆泽远突然站了起来,拿起旁边的文件夹,准备离开。
“陆泽远。”秦婉清在他经过时,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你真这么狠心?”她语气中依旧带着那股子骄傲:“就算不是为了我们八年的感情,那当年你设计陷害我的事呢?”
设计陷害?原来这十年来,她一直以为当年的事是他精心策划的。
陆泽远突然轻笑了一声:“如果秦小姐对当年的事还一头雾水,那就请你查清楚了再来找我。”
他并没有直接揭穿。
毕竟,让秦婉清自己发现真相才更有趣。
否则她也不会相信,现在天天陪着她的那个人,是个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一切的伪君子。
“什么一头雾水?”秦婉清想要刨根问底。
但陆泽远不想在这里陪她耗时间。
他直接甩开了秦婉清的手,往外走,却被陆景珩抱住了腿。
“爸爸,你帮叶叔叔一次吧!”陆景珩突然改口。
看着这个自己精心养育了七年的孩子,陆泽远有一瞬间的失神。
也不知道叶怀安对他有多好,他竟然能为对方做到这种地步。
陆泽远叹了口气:“放手。”
听到陆泽远的语气,陆景珩也不再装了,放开了他的腿,站了起来。
虽然陆景珩这两年长高了不少,但也才到陆泽远的腰。
“叶叔叔说你就是个废物,看来他说得没错,像你这样的垃圾,能帮叶叔叔什么?”
他突然变脸,这在陆泽远的预料之中。
所以,陆泽远并没有生气。
甚至连明显的表情变化都没有,他只是想看看,在秦婉清发现真相后。
听到陆景珩叫那个人爸爸,她会不会觉得恶心。
“既然这样,那你待在这里干嘛?”陆泽远说完,就带着数据准备离开。
但陆景珩眼神一闪,随即瞄到了他怀里的文件夹。
他迅速出手,直接抢过了陆泽远手里的文件夹。
感觉到手中一空,陆泽远也迅速回过神来。
那里面的东西,可都是景峰集团的重要文件。
“你干嘛?”陆泽远语气中也带了些怒意。
但陆景珩并不在意,他只是想帮叶怀安达到目的,仅此而已。
至于会用上什么手段,损失什么东西,陆景珩这个年纪根本就考虑不了。
“你要是不答应,我就把这里面的东西撕了。”
陆景珩威胁道。
看着他现在的表情,他真是把叶怀安威胁人的招数学得炉火纯青。
“你要撕了,可就别后悔。”陆泽远并不吃这一套威胁。
这些数据固然重要,但还不足以威胁到景峰集团,所以陆泽远很快就平静了下来。
就这样看着陆景珩。
见陆泽远也不生气了,陆景珩倒是皱了皱眉头:“你”
“把东西还给他。”秦婉清突然出言阻止。
“妈!”陆景珩也不解,为什么秦婉清会突然阻止他。
“景珩,你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?”秦婉清呵斥了一声。
陆景珩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了陆泽远。
同时还不忘讽刺陆泽远一句。
“嘁!废物,还给你,一点意思都没有。”
忙完了公司新项目的数据分析,陆泽远终于可以靠在椅子上,准备小憩一会儿。
然而,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
电话一接通,秦婉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,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情愿。
“我妈叫你去家里吃饭。”
她说完这句,便匆匆挂断了电话。
看来秦婉清并没有深究这件事,否则她的语气不会如此。
陆泽远并没有放在心上,直接关掉手机,随手放在了一旁。
然后,他便进入了梦乡。
电话那头的秦婉清突然想起,自己似乎忘记告诉他具体时间了。
她再次拨打过去,却只听到了提示音:“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,请稍后再拨。”
关机了?
秦婉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。
没想到陆泽远竟然能做到如此无情,但他当年明明那么钟情于自己。
为何突然就变了心?
正当她陷入沉思时,叶怀安推门而入。
“今天的宴会,我就不参加了。”
他突然宣布,语气冷淡,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。
“可今天是景淮的生日宴。”
“公司有些紧急事务需要处理。”叶怀安深吸一口气,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。
“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”叶怀安怒吼道,“要不是你们和那个私生子没把项目给我找回来,我也不至于加班加点。”
听到这话,秦婉清愣住了。
叶怀安何时变得如此?
在秦婉清的记忆中,叶怀安一直情绪稳定、有抱负,且待人温和。
他何时变得如此?
“叶怀安,你竟然这样对我说话?”
“不然呢?我得像陆泽远那个废物一样,对你百依百顺,你才满意吗?”
他的眼神凶狠,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对方吞噬。
秦婉清看着他的眼神,不由得感到害怕,往后退了几步。
看到秦婉清的表情,叶怀安似乎想到了什么,语气突然柔和:“婉清,你能帮我个忙吗?”
“你……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秦婉清靠在桌子上,显得有些害怕。
叶怀安看着她的样子,似乎明白了什么:“对不起,婉清,最近因为公司的事情,我心情不太好,所以才对你发火。”
他的理由听起来有些勉强。
但秦婉清想的是,生活还得继续。
既然他已经道歉,自己也不应该因为这两天的事和他争执。
毕竟,秦家和叶家的资金是相互交织的。
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即使秦婉清想要离婚,秦父也不会同意。
她只是深呼吸,稳定了自己的情绪,然后问道:“什么事情?”
“一个小忙,等我安排好了,就派人来接你。”叶怀安说完,也不等秦婉清答应,就匆匆离开了。
“但是……”
“婉清,这关系到我们两家的生意。”叶怀安说着,眼中闪过一丝冷意。
当他提到这件事时,秦婉清一定会同意。
只是不知为何,秦婉清总觉得他的眼神中隐藏着其他的东西。
经过一番犹豫,秦婉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这时,她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陆泽远的话。
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,她确实没有去查。
难道,那件事真的和陆泽远无关?
秦婉清皱起眉头,将这些念头抛诸脑后。
她不是不想查,而是不敢查,毕竟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。
秦婉清也只能选择相信叶怀安。
看到秦婉清答应,叶怀安露出了一丝微笑:“婉清,你真好。”
“有啥事儿找我吗?”肖映月的声音从屋里飘出来。
陆泽远心里纳闷,她怎么就把自己叫到这儿来了。
看这架势,屋里头应该不只肖映月一个人。
“肖总,我想请您帮个忙。”
这声音一入耳,陆泽远立马就认出了说话的人。
叶怀安!
他怎么还有脸来找肖映月?
陆泽远虽然感到意外,但他并不急着进去,而是靠在门边,偷听里面的对话。
“帮忙?你找错人了吧?”
“肖总,那天的事确实是我不对,我在这里向您道歉。”
“道歉?算了吧,我可受不起。”肖映月说完,似乎就要走人。
“肖总等等,其实我和泽远也算是哥们儿,我看您对他挺有好感的吧?”
陆泽远听到这话,也愣了愣。
叶怀安这脸皮,还真不是盖的。
哥们儿?
他算哪门子哥们儿?
“然后呢?”肖映月似乎也来了兴趣。
“您帮我个忙,我也能帮您俩牵牵线。”叶怀安无耻地说。
屋里的声音停了一会儿,然后肖映月才问。
“什么忙?”
“让我给陆董送个礼物。”
“你想见景峰集团的陆董?”肖映月轻笑一声,问。
“不是见,是亲手给他送个大礼。”
送礼
听到这儿,陆泽远也不禁皱起了眉头,随即推门进去。
“肖总,你找我?”
这时,叶怀安和肖映月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。
“嗯,坐吧!”肖映月指了指旁边的座位,“姓叶的,你先回去,这事我考虑考虑。”
“好,好的,肖总。”
叶怀安说完,立刻起身离开。
陆泽远坐在那儿,等了一会儿,确定叶怀安走了之后,才问。
“你是故意的?”
肖映月只是轻笑一声,然后给陆泽远夹了块肉:“不愧是你,真聪明。”
看着眼前的菜,都是自己爱吃的,陆泽远拿起筷子。
“所以,你想让我帮他这个忙吗?”
听到她的问题,陆泽远的手指停了下来:“你都同意见他了,那不就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吗?”
“那我可就安排了。”
肖映月说着,然后把一块挑好刺的鱼肉夹进了陆泽远的碗里。
这时,陆泽远才想起来叶怀安刚才说的那些话。
两人似乎很有默契,同时移开了视线。
“映月,其实这些事你不用操心的。”陆泽远开口,“我自己能搞定。”
肖映月当然知道他能处理好这些问题。
只是,三年前他离婚的事,肖映月也知道个大概。
她有时会好奇,到底什么样的人,才能包容秦婉清到这种地步?
肖映月虽然好奇,但其实更多的是心疼。
付出了那么多,却只落得这样的结果,所以肖映月想对他好,更想毫无保留地去帮他。
等眼前的事情都处理好了。
他应该就能彻底放下心中的那道伤疤了吧!
所以在叶怀安找上门来的第一时间,肖映月就已经知道,对方想做什么了。
毕竟,当年的那些事。
只要稍微留心,就能查得出来。
可秦婉清愿意用几年的时间去怨恨陆泽远,却不愿意稍稍花些心思去查验这些事情。
她难道真的不知道吗?
肖映月并不想知道,毕竟,她要是知道了,那自己哪里会有机会遇见陆泽远呢?
这样有才华的人,秦婉清既然错过了,那只能说明她没福气。
“来,吃菜。”
肖映月只是露出一抹笑容,然后抬手给陆泽远夹着菜,就这样看着他。
这一刻,陆泽远感觉到一股暖意涌上心头。
拿着肖映月给的房卡,陆泽远进了房间。
他直接打开电源走了进去。
陆泽远并没有进房间,只是坐在沙发上等着。
他这样做的目的,不只是为了让秦婉清看清叶怀安这个人。
也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放下。
等了一会儿后,陆泽远就直接将带来的解药溶在了白水中。
拿着手中的水杯,陆泽远打开房门走了进去。
“热死了热死了!怀安是你吗?”
听到秦婉清的声音,陆泽远突然想起当年的事,神色也有些晦暗。
就在他靠近时,秦婉清直接抱了上来。
看着眼前的人,陆泽远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,只是将水递在了秦婉清的唇边。
“先喝口水。”
秦婉清将杯中的水喝下后,就这样躺下去睡着了。
坐在床边,陆泽远也不知等了多久,秦婉清再次醒来。
看着眼前的一切,脸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,她咬着红唇,泪水就这样堆砌在了眼底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“你觉得呢?”陆泽远皱眉,“我对你旧情不忘,用新项目威胁叶怀安?”
听见他提出的假设,秦婉清脸色也有了些变化。
很明显,陆泽远猜中了她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。
她抿了抿唇:“所以这个项目,可以”
“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陆泽远打断秦婉清,“叶怀安就这么容易被我威胁?”
“我不想听”
其实秦婉清也猜到大概了,可她不敢细想。
说着秦婉清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,眼神中满是闪躲之意。
看着她现在的模样,陆泽远直接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当年,叶怀安也是用同样的方式,把你亲手送到了酒店。”
陆泽远觉得可笑,明明是自己救了她。
不然以当时的状况,秦家小姐秦婉清的新闻,隔一天就能遍布大街小巷了吧!
毕竟,叶家能拿到新的投资,还能扳倒秦家。
还能有比这更好的买卖吗?
“我不信我”秦婉清说着。
随即,陆泽远看着房间的角落:“映月,进来吧!”
当他说完,外面的门就被打开了。
肖映月走进房间,看着陆泽远也点了点头。
“秦小姐,你不信的话,可以看看这个。”肖映月说完就把手机丢给了她。
听着叶怀安说要送给陆董一件礼物,在看着画面里,他将酩酊大醉的自己送到了房间时。
秦婉清的脸色也呆愣住了。
“我”她抬头看向陆泽远,眼中满是泪意,“我,冤枉你了?”
为了这两个字,陆泽远花费了八年的时间。
陆泽远攥紧拳头:“现在看清也不错。”
他的语调有些释然了,叹了口气:“映月,我们先走吧!”
“等等”
在陆泽远还没走出房间的瞬间,秦婉清叫住了他。
“陆泽远,你能最后帮我一个忙吗?”秦婉清心中也有些忐忑,“我实在是不知道,还能有谁可以帮我了。”
她说着话,言语中却有了些许哽咽。
肖映月将目光投在陆泽远身上。
其实不用她说,陆泽远大概也猜出来了,秦婉清想让自己帮她做什么了。
“我,为什么要帮你?”陆泽远疑惑。
“我实在没有办法了,泽远”秦婉清眼角的泪滑落了下来,声音更显颤抖了起来。
听见她这样的称呼,陆泽远只是冷笑一声。
要是那八年,她能这么唤一声自己,该多好啊!
可是自己劳神费力,照顾她们母子八年,整整八年!
始终都没有等到。
现在听来,却显得有些差强人意了。
“泽远,我求求你了,秦家不能在我手上垮掉。”
陆泽远望着她,眉头轻轻皱起。
回忆起在秦家所经历的种种,陆泽远有千百个理由拒绝她。
“那是秦家的事。”陆泽远说,“与我何干?”
听到这话,秦婉清立刻掀开被子,跳下床,直接站在陆泽远面前。
“我跪下来求你。”
陆泽远没想到,一向高傲的秦婉清,竟然会向他低头。
就在她即将跪下的刹那,陆泽远迅速冲上前。
立刻扶住了秦婉清。
如果陆泽远真的让秦婉清跪在自己面前,那他和过去的秦婉清又有何分别?
从秦婉清开始后悔的那一刻起,陆泽远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。
“不必求我。”陆泽远看着眼前的她,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漠,“你不配。”
说完这句话后,陆泽远并没有答应秦婉清的请求。
离婚那天,秦婉清摔碎玉镯的决绝,就像今天陆泽远离开这里一样直接。
看着陆泽远离开房间,肖映月也低头看向坐在地上的秦婉清。
“还有件事,你可能不知道。”
“什么?”秦婉清抬头,眼神显得有些空洞。
“当年姓叶的,不仅想将你送给别人,还想吞并秦家。如果不是你和阿泽结婚,秦家可能早就不存在了。”
这件事被摊开后,秦婉清也愣住了。
她虽然有所准备,但没想到叶怀安不是变了,而是演了这么多年,终于演不下去了。
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发现?
如果早点发现,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?
不!
秦婉清突然失声痛哭,她这次真的一无所有了。
看着她的样子,肖映月也离开了房间,再待下去已无必要。
直到秦婉清精疲力尽,她才想起什么。
陆泽远当年对自己这么好,心里一定有自己的位置。
当秦婉清想到这一点时,她的眼神立刻变得坚定。
在房间里翻找一番后,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。
拨打电话给陆泽远。
但对方迟迟没有回应。
握着电话的手无力,手机从她手中滑落。
直到现在,秦婉清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,心中一阵剧痛。
其实离婚后,秦婉清就应该意识到。
她早已对陆泽远动了心。
她刚离婚时,起床时下意识地叫陆泽远,就应该意识到。
陆景珩生病时,她第一时间想到陆泽远,就应该意识到。
和叶怀安结婚时,她心神不宁,总觉得婚礼缺少了什么,就应该意识到。
只是这些,陆泽远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了吧!
秦婉清蜷缩在角落里,眼神开始涣散。
“叶怀安”秦婉清念出这个名字时,双手不自觉地紧握,眼中闪过一丝寒意。
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。
整理好自己的衣物,然后走出房间。
回到秦家。
叶怀安坐在沙发上,手里拿着高脚杯。
摇晃着杯中的液体,叶怀安看起来心情很好。
直到门被打开,叶怀安抬头看着眼前的人,嘴角微微上扬:“婉清,回来了?”
“叶怀安,你这个混蛋。”
“混蛋?”叶怀安眯起眼睛,“我这么做,都是为了你!”
秦婉清现在再看叶怀安,感到一阵恶心。
“你已经见过陆董了吧!怎么样?陆董同意和我们合作了吗?”
陆董,是吗?
秦婉清这才恍然大悟。
可房间里明明只有他们仨,陆董从何而来?
陆董,难道是陆泽远?
秦婉清突然间恍然大悟,看着眼前的人,忍不住笑了。
叶怀安见她这反常的笑容,心里一紧,觉得她疯了。
“你笑啥?”
“笑你的梦想即将破灭。”秦婉清冷冷地说,眼神里满是怨恨,死死盯着他。
恨不得用目光将他剥皮拆骨。
“啥意思?”
叶怀安一听这话,立刻警觉起来:“不可能,是不是你……”
想到这,叶怀安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扔,冲向秦婉清。
直接掐住她的脖子。
叶怀安的脸色也变得疯狂:“是不是你惹恼了陆董,都是你……”
“我明明计划得天衣无缝,怎么可能失败?”
难道他还不明白?
他所谓的计划,漏洞百出。
“计划?”秦婉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,“呵呵呵,可惜你千算万算,漏算了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陆泽远。”
叶怀安听了她的话,有些困惑:“陆泽远?他这种废物,算什么?”
到现在,叶怀安还认为陆泽远是废物?
秦婉清说:“你费尽心思想要巴结的陆董,就是陆泽远!”
她一语道破,叶怀安眼中满是震惊。
“不!不可能。”叶怀安摇头,“不可能是他,不可能……”
“爸爸,妈妈,你们在干什么?”陆景珩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。
看到叶怀安掐住秦婉清的脖子,立刻冲了过来。
“爸爸,你在干什么?快放开妈妈!”陆景珩说着就要去拉叶怀安。
但正在气头上的叶怀安不想理他,抬脚就向陆景珩踢去。
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陆景珩身上。
下一秒,陆景珩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。
正好落在碎玻璃上,锋利的碎片瞬间割破了陆景珩的手掌。
鲜血直流。
“坏蛋,你是坏蛋,你不要欺负妈妈!”陆景珩哭着,“放开妈妈!”
听到他的哭声,叶怀安深吸一口气:“吵死了!闭嘴。”
听到这如雷的怒吼,陆景珩立刻安静下来。
但手上的血还在不断流出。
看到儿子受伤,秦婉清用尽全力挣脱。
直接冲向陆景珩。
玻璃碎片已经扎进肉里,不去医院,很可能会感染。
想到这,秦婉清也顾不上叶怀安,扶起陆景珩就要往外走。
但叶怀安怎么可能让他们走?
直接挡在门口。
“想走?”叶怀安露出狰狞的笑容,“没那么容易。”
他看着秦婉清和陆景珩:“既然你说,陆泽远就是景峰集团的陆董,那我倒要看看,他会不会救自己的亲生儿子。”
“你想干什么?”
秦婉清心中警铃大作,将陆景珩护在身后。
“妈妈,我的手,流了好多血,好疼。”
陆景珩在她身后说,正要哭闹,但抬头看到叶怀安那双冷眼。
就在这一刻,他的哭声直接被憋了回去。
“你马上就知道,我要干什么了。”
叶怀安舔了舔嘴唇,一步步逼近。
将他们逼进屋内后,叶怀安在地上捡起一块最大的玻璃碎片,抬手擦去上面的血迹。
“景珩,再帮叶叔叔一个忙吧!”
“陆泽远,想救他们吗?那就来别墅见我!”
陆泽远盯着手机里传来的视频,表情瞬间凝固。
他万万没想到叶怀安会用陆景珩和秦婉清的安全来要挟他。
这家伙是不是疯了?
看着两人被绑在椅子上的样子。
陆泽远深呼吸,最终还是站起身,朝别墅走去。
他刚推开公寓的门,陆景珩和秦婉清就映入眼帘。
他们被绑在椅子上,目光直直地盯着门口,叶怀安堵住了他们的嘴。
陆景珩一看到陆泽远,只能发出呜咽声。
叶怀安则拿着一把小刀,坐在旁边,手指轻轻划过陆景珩的手臂。
“看来,你也不是那么无情嘛!”叶怀安笑着说,“你的前妻和儿子,当年那样对你,你竟然还会来救他们。”
听到他话里的讽刺,陆泽远不由皱起了眉头:“你到底想要什么,直说吧!”
“你是景峰集团的幕后大老板?”叶怀安还是有些难以置信。
不到三年时间,他竟然能爬到这个位置。
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
“所以,你是想和我们合作?”陆泽远没有直接回答,但也默认了自己的身份。
“合作?”叶怀安轻蔑一笑,“现在,我可不只是想要合作。”
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
“我要景峰集团的股份。”
叶怀安的胃口未免太大了。
听到这话,陆泽远也感到有些尴尬:“股份不行。”
“看来你并不是真的想救他们啊!”叶怀安说着,就在陆景珩的手臂上划了一刀。
鲜血立刻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。
伤口还没完全凝固。
两处伤口的血汇聚在指尖,滴落下来。
“啊!爸爸,救我,我好痛。”陆景珩大声呼救,脸上满是恐惧。
“景珩乖,叔叔只是吓唬吓唬你爸爸,不会真的伤害你。”叶怀安说着,但眼里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。
他真的疯了!
陆泽远清楚地看到,叶怀安是真的疯了。
“我可以帮你补上所有的亏空,怎么样?”
“那些亏空和景峰集团比起来,不过是小巫见大巫。”叶怀安笑着说。
陆泽远沉默了一会儿:“所以,你是怎么觉得我会把景峰集团拿来救他们的?”
听到这里,叶怀安突然愣住了:“不!不!这是你唯一的儿子,还有这张脸,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了吗?”
叶怀安突然捏住秦婉清的脸,用刀子轻轻抵在上面。
一道血痕立刻出现在她的脸上。
陆泽远耸了耸肩:“不在乎,不喜欢。”
听到他的回答,叶怀安也愣住了。
就在他发愣的时候,几个人影从阳台翻进房间,直接将叶怀安制服。
同时,刀子也飞了出去,滚到了陆泽远的脚边。
陆泽远伸手捡起刀子,肖映月这才从后面走了进来。
“我还以为,你会一个人来。”
陆泽远轻笑一声:“有你在,我不需要孤军奋战,对吧?”
“哼!你找我帮忙,就是为了救你前妻,和前妻的儿子?”肖映月也有些不悦。
陆泽远很少向她求助。
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种事,陆泽远咳嗽了一声:“只是为了还个人情。”
“人情,明明是秦家欠你人情。”肖映月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怒意。
她也实在想不通。
秦婉清都这样对他了,他还会来救她。
“当年”陆泽远思索了片刻,“秦婉清救过我的命。”
“这件事,我怎么没听你说过?”肖映月皱了皱眉。
“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。”
“贱人,我要杀了你们,我要杀了你!”叶怀安突然挣脱了,直接朝陆泽远这边冲来。
但他的目标不是陆泽远,而是站在旁边的肖映月。
因为叶怀安觉得,如果不是肖映月突然出现。
他早就得逞了。
可是刀不是在陆泽远手里吗?
就在下一秒,陆泽远看到叶怀安手里的玻璃碎片,脸色一变。
他立刻伸出手,将肖映月抱在怀里。
那玻璃碎片直接扎进了陆泽远的后背。
叶怀安再次被制服。
“阿泽”
一向冷静的肖映月,此刻却慌了神,她反手抱住了陆泽远。
感觉到指尖有一股湿润,肖映月怒喝道:“叫救护车!快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陆泽远抓住她的手笑着说。
“别说话了,先去医院要紧。”肖映月想捂住他的伤口,又怕再次伤害他。
“映月”
“好了,有什么事,以后再说。”
陆泽远靠在她耳边: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很快救护车就将陆泽远带走了,还好玻璃碎片不是很长,只是伤到了经脉,需要静养一段时间。
期间,秦婉清带着陆景珩来看望过,都被陆泽远拒绝了。
毕竟对他来说,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。
剩下的日子,他只希望能和值得的人在一起。
完结